那面积,竟然不比四房小。再往上,是山顶。有个亭阁,她上次去过,叫清音阁,一路上小溪流水,古树野花,山石嶙峋,颇有些山间情趣。
不过,江南的山水都这样,十之*是人工建起来的,是假的。不像北方的山水,虽然粗旷,却实打实的。是原来的样貌。说起来,她还是更习惯北方,特别是冬天,有地龙,暖暖的,一点也不冷。不像金陵,要用火盆,屋子里总有股子气味。
偌大个庭院,难道只住了池舅舅一个人?
小山从桂院的山林好像连着寒碧山房似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后面是哪里?
如果哪天有机会。她怎么也要绕着九如巷走一圈,看看九如巷西到哪里。东到哪里……就这么看过去,她们好像住在山里似的。哪里看得到一点金陵府的繁华。
周少瑾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半天,清风连个影也没有,她就坐在凉亭的美人靠上等着。
“二小姐,您小心着了凉。”施香忙拉住了她,拿出自己的帕子垫在美人靠上,嘀咕道,“这要是能有个坐垫就好了。”
周少瑾猜着这清风是不是有意冷着自己,因而笑道:“等我们下次来的时候,自己拿个坐垫来。”想了想,又道,“还带套茶具来,带本书。反正要等着,不如喝喝茶,看看书,我就不相信了,那清风还敢不给我通禀。”
施香忍不住抚额。
人家这是明着赶二小姐走,二小姐却……要赖在别人家门口。
这要是让大小姐知道,还不得气得半死啊!
她劝周少瑾:“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带了茶具和坐垫……”
“再等等吧!”周少瑾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照在身上已没有夏日的燥热,“若再过半刻清风不来,我们就直接进去好了。”
“这,这恐怕不妥吧?”施香说着,觉得自己额头上好像有汗冒出来似的。
周少瑾却不以为然,道:“你说谁家的小童胆敢怠慢客人?小山从桂院的小童就敢。可见天下之大,无奇不用。他们院的小童既然敢私自作主不给客人通报,我就是闯了进去,那也是有样学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与其是说给施香听的,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
施香无奈。
周少瑾见清风还没有踪影,心一横,走了进去。
“二小姐,二小姐,您三思而后行!”施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
周少瑾只当没有听见。
清风却从旁边的树林里跳了出来,怒目道:“二小姐,我们家四老爷不在家,还是请您先回去吧?”
“是吗?”周少瑾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我怎么看着你根本没有去通禀啊!”
清风拦在了周少瑾的面前。
周少瑾从他身边绕过,继续往前走。
清风只好又拦住了她,道:“周家二小姐,我们家四老爷真的不在……”
周少瑾烦死了,站在那里高声喊着“南屏姑娘”。
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甜糯,软软地回荡在树林间。
清风神色大变。
周少瑾警告他:“你要是再敢拦我,我就告诉郭老夫人去。就算池舅舅护着你,你的名声也完了。你就等着一辈子做小道童好了。”
清风气得直跺脚。
周少瑾抿了嘴笑。
清风小大人似的,实际上却是个孩子,很好玩!
有人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
高挑的身材,玲珑的曲线,玄色的衣裳,赛雪欺霜的肌肤,冷冷的表情,艳丽的面孔。
居然是集萤。
不知道为什么,周少瑾总觉得集萤不像婢女,给人感觉……有点不好惹。
她不由敛了笑容,站直了脊背。微笑地朝着她点了点头,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端庄的姿仪。
集萤挑了挑眼角,笑道:“我说是谁在喊南屏姐姐呢?原来是二表小姐啊!不知道二表小姐来有什么事?我可否代为通禀?”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周少瑾就感觉到清风身子一僵,整个人都变得充满了警惕。
她们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五房走水。
程池虽然没有叮嘱自己让自己保密,可这不是常识吗?
就像清风,见到自己就像不认识似的。
集萤为什么会一点也不避嫌地和自己打着招呼呢?
难道清风也和自己一样感觉集萤不好相处吗?
周少瑾思忖着,笑道:“多谢集萤姑娘了,我刚好碰到了清风,让清风给我通禀一声就是了。”
清风闻言好像松了口气似的。
他恭敬地给周少瑾行礼,道:“二表小姐,您在这里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通报。”
好像真如周少瑾所说的那样,周少瑾刚刚到,清风也是刚刚碰到她似的。
集萤冷笑,甩着衣袖和他们擦肩而过。
清风长透了口气。
周少瑾就不满地喊了声“清风”,道:“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要是还像刚才那样推三阻四的,我见了池舅舅肯定狠狠地告你一状。”
“就知道告状!”清风气得够呛,却不知道怎地,没有像刚才似的对她横眉怒目,而是不愉地朝那片庭院走去。
不一会。他折了回来,道:“四老爷在绣绮堂等小姐。”
绣绮堂是个什么地?
不过,九如巷凡是称之为“堂”的地方。都是一房的上房。
长房已经有了个住着袁氏的蕴真堂,怎么又出了个绣绮堂?
周少瑾按捺着心中困惑跟清风往前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