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委屈了程池。
可有时候,这命不由人!
程池毕竟是坐二望三的人了,就算是个好生生的,这样挑来挑去的,那些疼爱女儿的人家也未必愿意和程家结亲。
现在,老太太那么冷清的人,居然会指点起方家没出阁的小姑娘来!
袁氏嘴角就翘了起来,原本只是站着说话的,此时却拉了方萱的手,热情而又真诚地邀请方萱和她的母亲到家里来做客:“……等到了十月,我就得为你嘉善表哥的婚事忙起来,就是有心也无力相聚了!”
方萱并没有注意到袁氏的异样。
她们这些在京城的江南籍官眷常在一起聚会。
方萱笑眯眯地替母亲应了。
袁氏这才放手,朝程池望去。
程池已转身和程渭离开。
好像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送走了哥哥嫂嫂,回屋换了件衣裳,决定去趟榆钱胡同。
万一这差事真得成了,他怎么也要跟少瑾说一声。
而且他这要是一去,最少也要在济宁呆个四、五年。把少瑾一个人留在京城,他可舍不得。可让少瑾跟着他去济宁受苦,他也舍不得。但如果不出仕,不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他更不好跟周镇交待。
程池生平第一次觉得左右为难。
☆、第四百四十二章事发
程池在去榆钱胡同之前,去了趟郭老夫人住的鹤寿堂。
老夫人见他去而复返,还以为他是过来陪她说话的,心情很好地吩咐丫鬟去拿围棋,并对程池道:“我们来手谈几局——你可有些日子没有过来找我棋了!少瑾的棋艺应该进步了不少吧?”
少瑾那……那也能叫做下棋。
那完全是在和他胡闹好不好?
不过,却比正经的下棋更有意思!
程池想着,眼底就不由带了几分笑,避而不答地笑道:“我还以为您生气了呢!看来您心情挺好的啊!”
“我要不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早被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给气死了。”郭老夫指使着小丫鬟把棋盘摆放在了炕桌上,道,“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唯唯诺诺,一个无法无天……没一个省油的灯!”
程池哈哈大笑,道:“不是我们不好,是您的要求太高——大哥虽然有些私心,可大事上却不糊涂;二哥不过是被夹在中间,不做和事佬不行;我嘛……有娘和哥哥们让着,不无法不天也对不起世家子弟这块招牌啊!”
“你还有理了?”郭老夫人啼笑皆非,道,“你爹爹要是在世,听到你这么说,早就家法伺候了!”
程池就趁机摸了郭老夫人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所以您就别生爹爹的气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那田忌赛马、丢卒保帅,不都是绝地逢生的好计策吗?说不定我没有遇到这样的事还成不了气候呢!那时候您和爹爹宠得我多厉害啊!”
郭老夫人没有作声。
程池就一直握着母亲的手没有放。
良久,郭老夫人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道:“你这孩子……倒是个心宽的!”
程池呵呵地笑,低声道:“那方家姑娘那里。也就抬抬手,让她过去了算了!犯不着为了我的事把方家也拖下水。”
免得和袁氏的矛盾越积越深。
当然,这句话他肯定是不能当着母亲的面说的,不然老太太犯起拧来那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郭老夫人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又知道了?”
程池就涎着脸道:“我原想做娘贴身的小棉袄的,可投了个男子的身,就只好做您肚子里的蛔虫了……”
“呸!呸!呸!”郭老夫人笑道。“什么肚子里的蛔虫。真亏你说得出来!你呀,少在我这里做戏,我虽然老了。可这眼神还在。别以为插科打诨我就算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担心袁氏心里怨恨我吗?可袁氏不怂恿,方家不作死,我就是想下手不也没有机会吗?既然她们上赶子地往这件事里凑,我怎么能对不起她们那番心思。”然后恨恨地道。“我生平最恨人算计我了!”
程池无语。
郭老夫人就把装着黑棋的棋钵放在了程池的面前,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原想着让你郭家的表妹们凑个数的。从你郭家表妹和少瑾之间给你挑个媳妇。免得我们这边刚刚分了宗,那边就向周家提亲,看出点什么事来。只是这样一来郭家不免名声受损,我这心里有点过不去。这事这才放下了。如今正好,把郭家拎了出来,你的婚事又不会引起别人猜疑……你赶紧把你那边的差事定下来了。我寻思着过了八月十五就可以去周家提亲了!”
程池就知道,老太太留了方家的那位小姐是给少瑾造势。现在老太太这么直言不讳地承认,知道这件事老太太已经有了主张,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希望袁氏不从中搅和,把方家的那位小姐给拖下水了。
和母亲下了两盘棋,眼看着天色不早,程池寻了个借口辞了郭老夫人,去了榆钱胡同。
李氏在来给郭老夫人请安的第二天就选了个吉日回了保定府。
榆钱胡同这边只有周少瑾在家里,管事小厮门房当值的都是程池的人,见程池来了,断然没有拦着的道理。小厮们一边跑着去垂花门那边禀告,管事的一面陪着程池往里走。
周少瑾寻思着马上是中秋节了,亲自酿了几坛桂花酒,正在放置桂花酒的耳房里尝着酒的寡淡,听到小丫鬟禀告,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小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