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玉讶然。
通常这样的大丫鬟都会嫁给自己的陪房,这样才能抱成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忠心耿耿。
她想提醒周少瑾两句,转念却想到来时珍珠对她说的话,她不由沉默了片刻,笑道:“这件事我得回去问问四老爷——我管着内院,我们家那口子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管事,眼光有限,四老爷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像鸣鹤几个,都嫁得极好。还不如请四老爷帮着看看。”
周少瑾窘然,道:“这种事,不用找池舅舅吧?”说完,又觉得若是程池能帮着过过眼,肯定把握大一些,道,“至少等事情有个眉目了再跟池舅舅吧?”
她忘记了自己前世就是选个粗使的丫鬟也要姐姐拿主意。
今生却敢帮着春晚挑婆家了。
“也好!”碧玉笑道,“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周少瑾笑吟吟地点头。
碧玉就和她说起程池在朝阳门的宅子来:“……东路说是留着给老夫人来住的,种了很多香樟树,厅堂、外院的书房、待客的花厅、花园,都在中路;西路是四老爷住着,种了很多的花树,还有个小花园,请了工匠在盖暖房。四老爷说,二表小姐最懂这些了,等过些日子还要请了二表小姐过去看看,帮着指点指点服侍花草的仆妇都种些什么花草好呢!”
周少瑾没有作声,眼中却闪现些许的困惑。
碧玉笑道:“您这是怎么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周少瑾沉默了片刻,这才低声道:“碧玉,金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感觉你待我,好像比从前少了些许的亲昵,多了些许的恭谨……”
碧玉窘然。
她也是听珍珠说,她们俩口子之所以会被选中到京城来,是因为她得了周少瑾的喜欢……她再遇到周少瑾,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
巴结,她待周少瑾向来真心,觉得伤了彼此之间的情份。
她们家那口子调到京里来就成二等的管事,不知道多少人在九如巷奋斗了一辈子也不过是个二等的总管,她的确是承了周少瑾的情,装作不知道,那也太矫情了。
碧玉只好敬着周少瑾。
可现在看来,二表小姐也是从前那个待人真诚纯厚的二表小姐,却是自己变了。
这就是太夫人所说的要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守住本心了吧!
她恭敬地给周少瑾磕三个头,道:“二表小姐,我们俩口子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差事,全是依仗二表小姐……”
碧玉把前因后果告诉周少瑾。
周少瑾非常的意外,忙拉了碧玉起来。
碧玉笑道:“四老爷那边没有主持中馈的妇人,二表小姐哪天过去串门吧?我好好地招待您。”
态度一如从前在寒碧山房。
周少瑾高兴起来,道:“一定,一定。”
两人又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的话。周少瑾这才知道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闹腾起来,但碧玉毕竟是嫁出去的人,有些事几房又都讳莫如深,到底是为什么,闹到哪样了,碧玉全然不知。
周少瑾只担心四房。
碧玉悄声道:“珍珠她们让我给她们买了点东西,我过两天会托了府里的管事送回金陵去。您要不要带封信回去?”
周少瑾想到程池告诉她的那些关于七星堂的事。想到寒碧山房里的那片竹林,隐隐觉得有些事长房、二房和三房都满着四房和五房,她不会拆长房的台。却也不能让四房上了二房和三房的当或是被袁氏利用。
“那就麻烦你给我带封信回去。”她沉吟道,“就带给我沔大舅母好了。”
她会把从碧玉那里知道的情况告诉沔大太太,至于四房会怎样应变,那就是四房的事了。她不能再多说了。
碧玉像从前那样帮周少瑾磨了墨,服侍周少瑾写了信。
晚上。周少瑾辗转难眠,她想找池舅舅说说话。
问问他自己这样做对不对?问问真是因为碧玉和她所以才把碧玉俩口子调到京城来的吗?
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找到借口,还是朝阳门那边的宅子带了信给过来,说那边马上要种花草了。让周少瑾过去帮着看看。还邀了李氏和周幼瑾同去,说那边的宅子引水进来修了个湖,前几天才把水榭修好。让李氏带着周幼瑾过去划船。
李氏喜出望外,自然答应不迭。
周少瑾暗中羞红了脸。
总觉得是程池想见她了。所以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她抑制不住欢喜,梳扮打扮了一番,到了那天和李氏带周初瑾去程池位于朝阳门的宅子。
那边粉墙灰瓦,到处透露着股新气象。
碧玉带着四、五个体面的丫鬟垂花门前迎接周少瑾。
她上前给周少瑾和李氏请了安,把那几个丫鬟引荐给周少瑾,并道:“都是程家的世仆,前些日子随我一直进的府。”
周少瑾点了点头,就进了内宅。
北边的宅子和南边的宅子不同,刚到京城的人会觉得北边的宅子单调简单,不管有多大,也是一个四合院套着一个四合院,总觉得少了些情趣。可对于周少瑾来说却觉得这样挺好,只要分清楚了东南西北就能知道哪里是正院,哪里是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