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花剑笑逍遥的万赏!)
杀人是统治者的权力。
不听话就杀。
违反规矩就杀。
当然,砍头之前会给你个机会,首次违规的惩罚轻一些,当中剥掉衣服狠狠抽二十鞭子。
再犯,那就不要怪我冷酷无情,不讲情面。
挂在高杆上的人头比任何法令都具有威慑力。
尽管不太情愿,豕人还是老老实实扛起锄头,按照城主的规定把粪肥与泥土拌匀,播撒种子。
其实他们同样有着工作的激情。包产到户责任制如今在磐石城全面实施,这条法令从文字上很难让人看明白,但只要理解透彻就不难用简单字句说出个一二三。豕人脑袋瓜子一根筋,他们只知道“干的越多,得到越多”,这种好事以前在钢牙部连想都不敢想。在祭司的带领下,一个个外形恐怖肥壮高大的野蛮人学会了简单计算,他们扒拉着手指,舔着唾沫,知识贫乏的大脑在无数“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思维深处寻找结果。
结论是如此简单明了:只要按照城主大人说得做,到了秋天,就能收获装满仓库的粮食,老人和孩子都可以吃饱。
黑齿唯唯诺诺,对天浩相当恭敬。
其他人也一样。虽然在场的人有一些年龄比天浩大得多,却丝毫没有对他的命令和态度产生抵制。如果说孚松是埋在坟土深处的一粒渣子,天浩就是黎明地平线上令人瞩目的那颗明星。
就算与其它蛮族城寨比起来,磐石城无论生活条件还是环境都好了太多。再看看城市周边,鹿族人被我们打服,豕族人被我们灭掉一个部落,短短几年时间,几百人的磐石寨一跃成为人口数量超过四万的大型城市……自豪与骄傲油然而生,如烙印般深深刻入人们的大脑。
……
柔和的天色总是令人愉悦,然而几小时过去了,行走在崎岖山路上的人们并未看到期盼的太阳。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灰蒙蒙的阴天,飘荡的云层挡住了阳光,也再次激活了天浩心中的疑惑。
老嬷嬷应该没有撒谎。
可祭祀仪式那天突如其来的降雨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相就是如老嬷嬷所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基地,它们在小行星撞击地球的灾难中侥幸存在,就算大部分功能损毁,却仍有部分系统维持运转。
老嬷嬷就是最好的例子。它是一台幸运的光脑,这种幸运虽说产生几率很低,却并不意味着不会降临到别的地方。
向北面行进的道路折来折去,有时候一公里要整整走出两个多钟头。有密林,立了几秒钟,他像疯了般拔腿狂奔,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那片青翠的“树”下。
身后,是天狂等人震撼无比的惊呼声。
“我的天啊,这么大的稻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的确是稻子。咱们这边都是种小麦,但我以前在狮族人那边见过,长得一模一样。”
“这也太大了,这稻子能吃吗?”
眼前的水稻植株超过三米,即便是天浩也必须抬头仰望。他看到了正在抽展嫩叶的茎秆顶端,太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一抹光,照亮了嫩芽深处正在成型的幼小穗体。
像树木一样高大的稻子,这并非童话,而是现实。
天浩知道眼前的稻米叫做“毫枇”。在自己熟悉的那个时代,毫批原产于云南,也就是当时著名的“遮放米”。
毫批是水稻中的巨人,植株超过两米的原生毫批比比皆是。(事实,并非杜撰)在当地傣族传说中,就有“稻子树”的故事。
毫批的优点与缺点同样明显:它的生长周期短,可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缺点是产量极低,亩产稻谷约为一百七十公斤,但这种稻米味道极好,香气浓郁。
“不要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所有人保持戒备!”
交代完这句话,天浩反手抽出斜插在背上的长柄战刀,绕开正前方如森林般密集的毫批,朝着远处走去。
老嬷嬷没有撒谎。
他看到了大片生长的甜菜,无数长出地面植株的萝卜,好几种不同类型的稻米,正处于生长期的大豆……在远处的山梁上,可以看到成片的果树,甚至还有挂在树枝梢头的葡萄。
一幢房屋藏在蔓藤深处,天浩挥刀斩断密密麻麻的绿色枝叶,驱赶开无数受到惊扰的虫子,露出久远建筑的基础轮廓。
白色墙漆早已剥落,变得斑驳。它的设计风格应该是庄重典雅,如今却饱含着历史的厚重,给人以古朴感。坍塌的楼梯,面目全非的门窗,各种早已腐朽,却在狭窄区域内奇迹般勉强保持完整的家具摆设。只是手指轻轻一触,它们立刻松散,继而崩溃。
天狂从蔓藤深处找到一块长方形物件,送到天浩面前,小心翼翼地说:“老三,这上面有字。”
这是一块标牌,文明时代挂在单位大门两侧的那种。
轻轻抚去表面的泥土和积尘土,文字早已斑驳不清,难以辨认。
“甲”字只剩下一半,“四”不见了,中间的“十”还在,“三”还剩下大半,勉强可以认清。
这里的确是甲四十三区域。从标牌上残余的文字判断,应该是一个物种实验基地。
因为地区环境与气候的缘故,这类实验基地培育的良种受到限制,没有玉米和马铃薯也可以理解。
长时间无人看管,这里的植物生长漫无规律,它们在成熟与繁衍中进化,基因深处有着古代人类强行给予的遗传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