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睁开眼睛的时候,遍布全身的酸痛,一种无力感油然而升,她用左手手背抹了抹眼泪,活下来了么?
白墙、白被子、白床单,对,这里是医院,她不是应该在救护室么?难道已经好了?
眼前晃着的是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等等,护士为什么是外国人?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穿着病号服,胳膊和腿上都有一些纱布包裹着,伤口微微作痛,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记得自己从酒宴上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左手的订婚戒指摘掉,如今左手上并没有戒指。
这是哪里?并不是江宁医院……
她看了看床头,那医院的标志赫然写着——。
西雅图医院?!
苏安然完全懵了。
西雅图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18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来西雅图度假,但是一场车祸夺走了自己的双亲,想到这里她不禁颤抖起来。
记忆之中,父母在车祸之中为了保护她,当场死亡了,她只是昏过去,所以没有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
然后她记得隔壁病床上的中国小女孩死了,那是她第一次眼睁睁看见人的死,她被吓哭了,第一时间联系了大伯……苏安然想到这个,心中一紧,想起自己听见大伯说过“苏竹的死刚刚平息掉,老子忍着没有动手……”
原来这场车祸,是大伯原来大伯早就计划了……她只不过是他的计划的一个意外,在风口浪尖上,他必须要养自己,但是他一直计划着将自己再弄死。
苏安然来不及多想,只听见门口一阵骚动,被推进了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也是车祸,口中呢喃着“妈妈我疼妈妈……”然后她眼睁睁的看见那个小女孩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她一下子倚在了床头,动弹不得,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
护士赶紧按了床头的救护感应器,然后就匆匆出了去。
如果现在不走,等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进来,她就走不了了。
苏安然赶紧走下床,拿了自己床头的手机,走到门口,她又回到了这个小姑娘的床尾,将写有她的名字的卡片和自己的调换了过来。
对不起。苏安然心中默默的说了句,朝她鞠了一躬。
接着一瘸一拐的赶紧走出了病房。
苏安然路过一个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衣架上挂着红色的厚毛衣,她踮起脚,将它取下,套了起来,低着头就往出口处走去。
西雅图的十一月十分寒冷,即使在走廊上,苏安然还是冻的哆嗦,她知道双亲现在已经去世了,那名护士将来带来一些人处理那个小姑娘的后事,也会来告诉她,她父母去世的噩耗。
不能联系苏海明,让他以为自己死了最好。可以联系谁?管家邓伯?不行,他只要出来,苏海明肯定知道。苏安然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些年来的记忆,她必须要找个最忠心于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