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人?问斩?为什么?”迟将离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所谓的一千人是怎样的概念她还是明白的。
“但凡见过真太子容貌的人,都得死。”肃遮暮冷笑,“既然他们说你是太子,那就将计就计,让你登基好了。”
“只是为了让我登基,就要杀这么多人?”
“多?这算什么?你知道一场小规模的战役需要死多少人吗?我们北卫每年出征的士兵为国捐躯的都是以十万计数。”肃遮暮揉着迟将离的耳垂,“历史的车轮在前行,所有壮丽的开拓都伴随着无数的陪葬品。区区一千人算什么?你知道我父皇驾崩之时,陪葬的人有多少吗?”
迟将离眼圈发红地盯着肃遮暮:“我讨厌你这么轻浮。”
肃遮暮手指揉动的动作停下,目光在迟将离的面庞上爬行。四目相接,迟将离这般强忍委屈的模样让肃遮暮想起昨夜翻云覆雨之时,她也是这般隐忍……
肃遮暮的沉默带着很明显的思维停滞,放空的目光在示意她在回忆。迟将离突然明白她在想什么,血往上冲,整张脸烧红。
想要肃遮暮离远一些,迟将离轻轻推了肃遮暮的肩膀一下,肃遮暮却未动。
“你,离我远点,都是酒味,很臭。”迟将离感受到周身的温度都在爬高,这一次不是毒发,而是自己的心理暗示。
“你然说本臭,本偏偏不走。”肃遮暮四肢扒上迟将离,倒进她怀中,“驸马昨夜甚是可爱,今日怎么又变成这般声气了?看来这毒还是不给你解了比较好……”
“什么啦……”迟将离想要从她的禁锢中挣脱,可是她就像只赖皮的八爪鱼,怎么扯都没法从身上扯下来。
“我喜欢你那么乖,比较可爱。”肃遮暮又在她的脸庞上亲了一下。
迟将离真想拿把扇子过来为自己扇风,退一下脸上的热度。
“可恶,谁乖了谁可爱了……你真是喝很多,不要随便亲人家啊。”虽然嘴上还在表达不爽,但肃遮暮亲完之后在迟将离脖颈间轻蹭两下,一直都很霸道的公主殿下然还有这种小猫般的举动……迟将离有点不忍心把她推开了。
对啊,肃遮暮再厉害再叱咤风云,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孩子而已。
肃遮暮的呼吸渐缓,也不再说话,迟将离明白她困倦入睡了。
迟将离手臂被她枕着,不想动作以免扰她清梦。
昨晚的事情她和肃遮暮都没有去提,迟将离从自身身体的变化也能大致明白肃遮暮那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并不是单纯的想要亲热或者轻薄。
只是迟将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仅是她和肃遮暮两人关系的飞跃,更是因为肃遮暮把她托上了南雍皇帝的宝座。
迟将离自认只是一个呆子而已,何德何能来做皇帝?
肃遮暮能眼皮都不抬一下,为了自己的江山可以不把一千人命当回事,往后若是自己碍了她的利益,是不是也会被轻易杀死?
这些事情都和她曾经的和平生活和价值观都背道而驰,她有种预感,在往后的日子里会有更多的磨难和历史的转捩点在等待着她。她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从未想过也没有能力站在历史的至高点上。
不得不说,她会害怕,怕自己的一句话一点点不经意的行为就会害得许多百姓遭殃。她不似肃遮暮那般从小在皇里长大,受得都是皇室教育,做事周到全面有自己的想法。她本就没有那种缜密的大脑啊,除了物理之外,她还完全是个生活白痴、交际白痴、恋爱白痴……
大概是先无法去想这些,就算自个儿苦恼也是没有办法的。
迟将离转头看一眼在怀中的肃遮暮,睡着的模样冷静得就像在装睡,似乎连酒后睡着时也都存着戒备。
肃遮暮不知是梦到什么,眼珠在眼皮下缓缓地滑动,眉头皱了起来。
迟将离近距离看着肃遮暮的脸庞,她最近劳的事情太多了,真的瘦了,脸都小了一圈了。
轻轻用指腹揉开她的眉头——希望在梦里,你能轻松、开心一些。
见肃遮暮的双唇半张,丰盈的唇确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