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放我飞
天空黑得跟锅底一般。妖孽的风冷不丁的又刮了起来,吹得沉甸甸的乌云,在空中汹涌翻滚,摇摇欲坠。
一场大暴雨极将来临。
上官华芸躲在邮局大堂里的一个漆黑的角落里,透过一角窗户,屏息凝神的盯着斜对门的总督府。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没有一丝安全感。比如说,她担心叶都督会派人盯上官嘉瑞的梢。
很快,她看到上官嘉瑞从总督府的偏门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外面的风很大,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按住头上的黑丝礼帽。
目送他走进旁边的鸿运酒楼后,上官华芸在角落里又监测了十来分钟。
期间,总督府里连只苍蝇也不曾飞出去。
而鸿运酒楼,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总体来讲,进去的人远远少于出来的人。他们的额头上不会标明“暗探”二字,上官华芸也没有专业人士的火眼金睛,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突然,“叭叭叭”,象是筛豆子一样,柏油马路上稀稀拉拉的应声印出无数朵大拇指甲盖大的水渍。
“下雨啦。下大雨啦。”街上的行人以百米冲刺之势抱头狂奔。
呼啦,街道清空一大半。
紧接着,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裂了空中的乌云。
“轰隆隆”,咆哮的雷声接踵而至。
完了,大暴雨真要下来了。装什么福尔摩斯?再装,就要成落汤**……上官华芸打了个哆嗦,撑开油纸伞,遮住大半个身子,冲进暗无天日的街道。
黄豆大的雨打在伞面上,钢钢的,噼叭作响。
在她刚刚跑进鸿运酒楼的那一刹那,只觉得背后劲风刮过。“哗”的一声,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电闪雷鸣。
回身看着通天的雨幕,她咋舌:“好险”毋庸置疑,油纸伞的小娇躯是扛不住这种变态的暴雨滴。
酒楼里的灯全亮了。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是大厅里依旧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下雨天,留人天:已经吃完了的人们,慢条斯里的点壶热茶,一边赏雨,一边和同伴们闲扯;没有吃完的人们,更加安心的享用午。
一个眼生的跑堂迎上来:“小姐,您几位?”
“我先前订了包间,丁字房。”上官华芸收了伞,答道。
跑堂“哦”的接口应道:“您等的客人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丁字房在二楼最里头的角落里。它的对面是杂物间,里头摆着大扫帚、簸箕等工具。旁边的那间屋子房门紧锁。借助昏暗的壁灯,上官华芸看清栗色的门面上挂着一块“男洗手间”的白色小牌。
跑堂的小伙站在门口,嘿嘿干笑:“小姐,丁字房到了。”
怪不得黄金时段,唯独这间房空着。上官华芸瞅着他,眼角抽抽。好在闻不到异味。不然,她怎么好意思在这种地方招待大哥?
这时,房门从里头打开了。上官嘉瑞拧着眉毛,象座千年冰山一样立在门口:“小妹,进来”
通身的寒气令门外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战。
“大哥,你到了。”上官华芸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个跑堂居然没有照例跟进来问他们要不要点餐,顶着僵硬的笑脸,点头哈腰的帮她们关上了房门。
前头的那位跑堂没有骗人。这间房不大,只摆一张小八仙桌和四把太师椅。上官嘉瑞径直坐在离门口最近的那把太师椅上。后背象山一样,挺得笔直。
门对着朱红的窗户,三页玻璃窗洞开。即便是这样,房间里不透一丝风,也不见一星半点雨。两面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画水墨画,画的是梅兰竹菊。天花板上的玉兰花吊灯静静垂着,把屋子照得通亮。
这样的灯光,令上官华芸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大哥,我看了好久,没有人跟踪你。”
后背一怔,上官嘉瑞转过身子,两道浓眉几乎在眉心拧成了墨疙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沉声问道:“小妹,你在说什么?”
其实,话一出口,上官华芸也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她其实是想问“大哥,你吃了吗”之类的。天知道,刚刚那句话是怎么跑出口的
“大哥,我……”大哥的眼神令她很无措。抓着伞柄,她觉得自己此刻就象一个白痴。先前打好的腹稿,一句也想不起来。
这就是默然所说得“戒备心强,没有安全感”?上官嘉瑞见状,心头阵阵发酸,起身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小妹,告诉大哥,这些年,你在林家是不是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在会议室里,内线转来电话。上官大嫂哭哭啼啼的告诉他,小妹不见了。公寓的房东太太亲眼见她提着两只大箱子离开了;默然打来电话,说下午在火车站看到了她。
上官嘉瑞当时整个人都快傻掉了,两只手抓着电话筒,咯吱作响。
当时,叶都督已经成功的劝离了示威的学生们。初战告捷,大家身上的倦意一扫而光,正凑在会议室里,一起挑灯分析事情的原委。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屋子的人全闭上嘴巴,齐刷刷的瞅着他。
屋子里立马安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嘉瑞?”叶都督沉声问道。
“报告都督,是我家里出了点事。”上官嘉瑞挂好电话,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叶都督没有吭声,静静的瞅着他。显然是要听更详细的汇报。
上官嘉瑞咬咬嘴唇,嗡声答道:“报告都督,家妹今天中午离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