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官华芸接到了上官嘉瑞的电话。
果然不出几乎她的意思,上官嘉瑞也在电话里说道:“小妹,要是有人问起你珍妮的事,你就说不认识她。她是又男的朋友,因为想走我的路子,求见叶都督,所以才找上你的。”
只是听到电话里冒出的是一大串英语时,她的心猛的悬了起来,也换上英语,急切的问道:“大哥,你们是不是暗地里在进行什么计划?”打个串词的电话都要弄得这般小心谨慎,而为了把自己摘出来,居然扯起了叶都督的大旗。
然而,上官嘉瑞却在电话呵呵的发笑,赞道:“小妹,不错。放下三年多,口语还是那样流利。呵呵……”
“大哥!”上官华芸这是真着急了,脱口冲电话里吼起来。这次,她说的是青禾镇的方言。
听她急得冒家乡话,上官嘉瑞总算止住了笑,继续用英语说道:“放心吧,小妹。大哥心里有数。只是大哥之前考虑欠周详,没能好好的护住你。小妹,大哥很抱歉。这段时间,无论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你都要当没听过,别往心里去。有时间的话,就多上我那儿陪陪你大嫂和兴哥儿。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上官华芸听懂了他的意思:他、珍妮夫妇还有苏又男确实是在进行一件很隐秘的事情;这件事应该是风险极大,以至于大哥不想把她扯进去。
不过,想起大哥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的,上官华芸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大哥,大嫂知道吗?”
电话那头,上官嘉瑞顿了顿:“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告诉她的。”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上官华芸的心象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里,木然的答道:“知道了,大哥。我不会跟大嫂说什么的。”
上官嘉瑞很满意,用家乡话询问起林子明的近况。
“刚刚通过了毕业论文。他现在每天都很努力的温习功课,准备毕业考试。”上官华芸自然是报喜不报忧的。
“那就好。伯桑是个情温和的人,你和他好好过。”上官嘉瑞放心的挂了电话。
上官华芸悻悻的搁好电话,心中的担忧象那春天里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大哥他们的对头是谁?
缩进沙发的角落里,她陷入了沉思。
而刘婶还是担心苏家会挑事对苏又男下手。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又不能照实情讲,那该怎么跟少说呢?少心地好,对自己这么照顾……猫在耳房里,她抓头挠耳的打了一下午的腹稿。
又见上官华芸手头无事,刘婶终于搓着双手,鼓足勇气钻出了耳房:“少,我,我想辞工……明天起,我就不过来了。”
上官华芸一头雾水的抬起头:“为什么要辞工?”
刘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难过的勾着头,唯有对以沉默。
上官华芸最见不惯的就是这种委屈的小模样。见状,她的脾气便蹭的往上窜:“你在我家做得不开心?”
刘婶慌忙抬起头,连连摆手:“不,不。少,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您和二太太一样,都是很好的主人家。是我以前惹了点麻烦,再呆下去的话……我也不知道会给您招来什么样的祸事。”
上官华芸两眼亮晶晶的注视着她,脸色渐和——信任她,她是可以信的。
刘婶这心里本来就象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现在见她什么也不说,只用一双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的瞅着自己的脸看,仿佛自己的脸上开出朵喇叭花来一样,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一时间,她只觉得后脑勺上麻嗖嗖的,而两只手无论怎么摆都别扭得很。
终于,她再也受不了了,准备落荒而逃。
扑哧!上官华芸却用右手背遮住嘴巴,莫名的破颜而笑:“刘婶,过来坐。我无聊得很,陪我说说话。”
刘婶只差没象个弹簧一样跳起来了:“少,我,我还没做晚饭呢。少爷,少爷快回来了。”
谁知,上官华芸却破天荒的摆摆手:“不急。晚上又没什么要紧的事,晚一点吃饭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刘婶彻底没词了,不得不走过去,搭着半边屁股侧身坐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上官华芸淡淡的笑道,“就算你辞了工,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照样还会说什么的。所以,既然你认为我家是个好主人家,那么就安心的留下来好了。这年头,想找户知知底的人家做工可不容易。你不要白白浪费了又男表哥的一片心意。”
别看少年纪轻轻的,是个细皮嫩的小媳妇,竟然这么有胆有识。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刘婶不由细细的打量起她来:“少,他们可下作了。你不怕……”
怕?呵呵,昨天的我肯定是避之不及,不过,现在的我才不会害怕呢。上官华芸随意的靠在沙发上:“不就是捕风捉影的几句闲话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不提那些恶心的东西了。我们随便说点其它的。刘婶,你在苏家做了多少年?又服侍苏二太太多少年?”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把种种蛛丝马迹综合起来,她多多少少的还是猜得出一些眉目的:这是一场针对苏家的谋。
那个假洋鬼子这次回国,极有可能就是替苏二太太复仇的。只是他毕竟也姓苏,若是公然与自己的家族为敌,势必阻力重重。因为个人的恩怨在家族面前,算得了什么!世人大多会同情苏二太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