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眼泪药用价值极高,鸢屏现在正在用眼泪修复绛嫣体表的烧伤,本来不用眼泪绛嫣也可以完全康复,但是速度十分缓慢,用了眼泪之后,绛嫣应该用不了一个时辰便会醒过来。
做完一切的救治工作后,鸢屏和魅姬两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绛嫣的出现,是鲛人族的希望,她可以将鲛人族延续下去而不至于覆灭,这无疑是几十年来鲛人族迎来的最大喜讯。
看到两人脸上轻松而又愉悦的表情,慕儿知道绛嫣已经被治好了,她的醒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慕儿淡淡地笑了笑,就算现在仍旧被困在黑藻渊中,她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鸢屏看向慕儿,心里不乏赞许之情,她走上前去,水袖一舞,束缚在慕儿身上的黑藻便自己松开,很快便退向了黑暗中。慕儿惊喜地看着身上的黑藻退去,接着又看了看鸢屏,只见她的表情极为平淡,但是从她的行为上看来,对慕儿是没有恶意的了。
“鸢屏,你这是做什么?”魅姬见状,知道鸢屏慈悲心又犯,忙走上前责问道。
鸢屏露出一抹淡笑,对魅姬说道:“魅姬,这丫头既然能够涉险前来求我们救治族长之女,证明她并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也无法找到并治好族长之女,你觉得她该死吗?”
魅姬被鸢屏的一席话堵在哪里,嘟囔着嘴说道:“人心难测,谁知道她是不是别有目的!”
魅姬的这句话显然有饶了慕儿的意思,慕儿不笨,自然能听出她的意思,连忙躬身道谢道:“谢谢两位前辈,慕儿将会永远记得你们的恩德。”
慕儿嘴角绽出两个清丽的梨涡,看来她的谢意十分真诚,魅姬却并不买账,瞥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慕儿悻悻地笑了两声,转头询问鸢屏道:“前辈,我可以去看看小姐吗?”
“去吧!”鸢屏对慕儿虽然没有什么敌意,但是对人类的防备之心却并没有减弱,停顿了半秒钟方才点头答应。
获得了许可,慕儿十分高兴,快步奔向绛嫣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慕儿本想趁机抒发一下内心的感受,但是当她见到绛嫣的表情时,心里冷不丁吓了一跳。绛嫣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眉紧蹙,像是正在遭受某种极大的痛苦。慕儿以为她陷入了噩梦之中,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小姐,没事的,你已经好了。”
慕儿的劝慰没有任何效果,绛嫣的秀眉反而蹙得更紧,双手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地死死地抓住慕儿,慕儿以为绛嫣的病情还没有好转,慌了,连忙对鸢屏说道:“前辈,小姐这么痛苦,是不是还没有治好?你们快救救她。”
“放心吧!她的病已经好了,现在只不过在经历幻化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时刻。”鸢屏站在远处,平静地说道。
鸢屏和魅姬两人都很淡然,对绛嫣的这个情况显然早有预料。鲛人的每届族长都有一个特,她们在生下孩子后,会将自己觉得很有用的记忆封存在孩子体内,等到孩子幻化之时,这些记忆都将成为她们了解族中事物的最佳参考书。看着绛嫣如此痛苦的神情,显然她接受到的记忆很可能跟人类屠杀鲛人有关,还可能与海璐的事情有关。
所有人都对此爱莫能助,慕儿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绛嫣身边陪着她。绛嫣的记忆仿佛陷得很深,而且神情越来越痛苦,因为她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慕儿的手中。慕儿收不回手,只能咬着牙让绛嫣掐着,好不痛苦。过了好一会儿,绛嫣的手终于松开了,她的表情也缓和下来,但是紧闭的眼角突然渗出了两滴泪水,两滴血红的泪水。慕儿是第一次见到绛嫣流泪,她曾记得绛嫣说过自己从来没有流过眼泪,也不会流泪,原来她真的是鲛人,血泪或许就是鲛人幻化成功的直接象征。两滴泪水顺着绛嫣的脸颊趟过,在即将滴落之前,已经凝聚成了晶莹的血红珍珠,慕儿伸出手去,接住了两颗泪珠。
没过多久,绛嫣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是慕儿,她昏迷多日,如今醒过来,本没有多少力气,只是轻微地张了张嘴唇。慕儿看到绛嫣睁开眼眸,眼里惊喜的光华四,马上托着绛嫣的手叫道:“小姐,我是慕儿呀!”
绛嫣惨淡地一笑,嘴唇微动,好像在说着:“傻丫头,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叫我姐姐吧!”
鸢屏和魅姬听到慕儿的声音,连忙赶了过来,鸢屏拿出一颗丹丸塞进了绛嫣嘴里,不一会儿,绛嫣的体力便已经恢复了五成,慕儿不得不称之为奇药。
绛嫣看了看鸢屏和魅姬,眼中有心酸的光芒,更有一种惭愧的感情。两人见到绛嫣如此表情,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跪在地上,叩首说道:“属下鸢屏,属下魅姬,参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