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地跟她对视了几秒,直到叶晓彤撑不住弱弱喊了一声:“乐乐……?”
“嗯?”
“啊啊啊~我是可乐!我是可乐!纯天然无添加!而且还是非冰的哦~”样子别提多可爱了。可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从此就多了一条甩都甩不开的尾巴。
接下来的拍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顺利,包括水乐自己,除了蓝冰。就连跟水乐只有一场对手戏的老演员都惊讶于她入戏之快,其他本身也不太懂演戏的年轻演员更是觉得原来她演技这么好,很多时候感觉她就是电影里面的那个人。
只有蓝冰知道,水乐不过是在自己的镜头前释放了她内心的某一部分,她不过是在本色出演,只是没有人知道这就是她的本色。
比如现在,蓝冰坐在监视器后面透过镜头看着水乐站在城市霓虹的明暗处,在街头人来人往的喧闹中,闭着眼睛弹着吉他淡淡地唱着她的荒凉,好像融于这场夜色的喧嚣,又好像早已抽离。如果不是周围架起的设备和道具昭示着这只是一场戏,有那么一瞬间蓝冰几乎感到这就是她的生活,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你会仿佛想起她昨天好像也在这里,也这样弹着吉他唱着另一首陌生的歌谣……
水乐就这样重复唱着同一首歌不知道第几遍直到嗓音开始嘶哑的时候,蓝冰走过来,“最后唱一遍完整的,现场收音。”现场收音?!可是——
“导演,我的声音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唱这首歌,唱不出这种沧桑的……阅尽千帆的感觉。”即使知道自己对这首歌的理解有多深刻,但理解了并不意味着能够诠释,外表可以通过妆容改变,但声音不行。水乐很清楚自己的缺陷,她唱歌的音色过于干净温柔,她可以轻易打动和治愈听歌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世界上最温柔的情话”,这是人们对她的歌声的评价,蓝冰肯定没听说过,她想。
“不是已经哑了么?”蓝冰竭力把眼前的水乐跟刚才镜头里面的那个水乐分开,似笑非笑地说。
水乐不太敢相信地看着蓝冰,不是因为她故意让她唱到嗓子嘶哑,而是她似乎开了一个玩笑,在拍戏的时候。
“音色对一首歌的表达来说只是一种辅助而已,就好像台词只是演员表达情感的工具之一,很多时候,没有台词的表达反而更加深入人心。你刚才就很好。”
于是水乐又唱了一遍。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芜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走上一生只为去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收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所以蓝冰大发慈悲,第二天中午才开工。然后她走到水乐面前,“饿不饿?我请你吃点东西,作为我虐待你的嗓子的赔偿?”
“好啊。”
“就在附近,没什么人了,我们走过去吧。”
“嗯。”
“幸好今天叶子不在,不然我会被她瞪死,或者念叨到烦死。”
“哈哈~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是为了虐待我故意把叶子支走的。”
“有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瞒过去了呢。”
“除非我假装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