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因笑起来,缓缓说道,“我不骗你,是真的。不过,你这样大吵大闹,让他看到了会笑话你。平静下来,让自己美美的,比所有的女人都美……”
她说得很慢,声音柔柔的,听了让人心安。
那个“他”应该是另娶或是跟别的女人定了亲,所以才刺激了胡依。许兰因说比所有女人都美,胡依果然听了进去,挣扎便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
丫头端来安神汤。
许兰因接过,亲自喂胡依,“喝了这碗药,就能平静下来。”
胡太太不愿意了,说道,“给因儿喂的什么药?”
洪震忙道,“是安神汤。”
胡太太方没阻拦。
胡依喝下后,药起了作用,她又因为刚才的闹腾身心疲惫,没有再挣扎,眼神也迷离起来。
许兰因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在她眼前左右摇晃起来,轻声说着,“看着荷包,看着它,上面绣的花漂亮吗……”
许兰因说着话,既不让胡依清醒,又不让她彻底睡着,声音轻柔又十分有魔力。
胡依盯着荷包看了半刻多钟,眼神在比较远的地方。
洪震和赵无、许兰舟都有些好奇许兰因下一步会怎么做,虽然退出屋了,还是站在门口听屋里的动静。
许兰因又安慰了几句胡依后,才轻声问道,“那个他是谁?”
胡依摇头道,“我不能说,说了我娘要难过,会哭的。”
许兰因又问,“他说过要娶你吗?”
胡依闭着的眼里渗出泪珠,喃喃说道,“他拉着我的手说要娶我,回京后就遣人来我家提亲……”
许兰因又问,“后来他娶了别人?”
胡依的语气急促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他娶了别人,他不要我了……我想忘了他,新大哥,我想忘了你……我不敢说,不敢说,不想我娘难过……”
声音越来越弱,睡了过去。
胡太太一下用手捂住着嘴,哭道,“怎么会是他,那个混帐,挨千刀的,他对依儿做了什么……”
许兰因也不便再问了,在古代,姑娘被男人摸了手,清誉就没了。
胡氏也是一脸的惊愕,她压下情绪,拉着胡太太的手说道,“二婶,我会让我家爷回去找洪昕算帐,给依妹妹一个交待。”
胡太太甩开胡氏的手哭道,“交待?我的依儿已经被他毁了,他怎么交待?难不成,他能休了他的媳妇娶依儿?若是想让依儿做小,我宁可把依儿打死。”
胡氏喃喃说不出话来,自己和丈夫都惹不起胡昕,胡昕媳妇的娘家更不是丈夫能惹得起的,怎么有那个本事让他休了媳妇娶胡依。
洪昕是平进伯府的嫡四子,上年底来洪震家住了一段时间,今年春娶了早就订下的媳妇。不知他和胡依什么时候有了首尾,他倒是走了,却把胡依害成这样。
这时,洪震走了进来。他给胡太太深深一躬,说道,“二婶,对不起了,依妹妹也是我的妹子,我一定会回京找洪昕算帐,拚着不要前程,也会揍得他满地找牙,还会找伯爷要说法。”又道,“他那样的人,即使依妹妹嫁给他都是所托非人,更不能给他作妾了……”
胡太太坐在椅子上,痛哭着。
胡氏不好意思地说道,“二婶,咱们先想办法把依妹妹的病治好,再找个老实的后生嫁了。”
胡太太哭道,“这个病闹出去,依儿的名声就毁了,将来怎么找媳妇。再说,她这个病是癔症,治不好的。”
古代把所有心理有障碍的人都称为癔症。
胡依得的的确是癔症,现代又叫分离转换性障碍,是由精神因素,如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暗示或自我暗示,作用于易病个体引起的精神障碍……
若是自己早认识她就好了,早些进行心理干预,也不会转换成这种病。
许兰因看看手足无措又满脸愧疚的洪震和胡氏,还有睡着了的胡依,小姑娘才刚刚十四岁,满脸稚气。
她想帮帮他们。
小姑娘没有轻易说出“昕大哥”,说明症状还不算很严重,潜意识知道压制情绪。自己知道病因,对她进行心理治疗,让她尽情舒泄情绪,再加上汤药,还是能够治愈。
许兰因说道,“胡太太信我吗?我说胡姑娘有治愈的可能。”她不敢把话说满。
胡太太抬起头来,才想到这个姑娘有本事让狂躁的闺女安静下来,有本事让闺女说出一直压在心里不愿意说的丑事……
她起身拉住许兰因说道,“许姑娘,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子?你真的能治好依儿?若你治好了她,我一定重重感谢。”
洪震和胡氏刚才一直震惊胡依和洪昕的事,这时候也想起了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胡氏说道,“许妹妹若是能治这个病,就帮帮忙吧。我记你的情。”
洪震也道,“许姑娘能帮就帮帮吧。”
许兰因说道,“只要你们听我的,就有治愈的可能,至少可以大大减轻病症。”
胡太太马上道,“只要能治好依儿的病,我什么都愿意。”
许兰因说道,“胡姑娘的病只是初期,今天是第一次犯,对吧?”见胡太太点点头,又道,“我在一本书里看过,说癔病是压抑久了引起的精神障碍,治这种病要找到诱因,再想办法舒通心理压力,给予安慰和鼓励,再附以汤药。诱因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过程有可能很短,也有可能很长,家人要关爱她,有耐心,万不能急躁……”
古人也懂心理治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