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偏僻角落里,乔装打扮的云暮露出一抹苦笑。
他想看看南初穿上婚纱的模样,所以他来了。
但亲眼看到这一幕,无疑是在将他的心凌迟。
姜南初的一句我愿意,是陆司寒幸福证明,同样是云暮心碎的瞬间。
他能做的唯有安静的祝福。
所有仪式结束,就到敬酒的环节。
陆司寒与南初最先向战铮桦敬酒。
最器重的儿子娶妻,战铮桦自然开心。
尽管一开始并不满意南初,但如今她已经是明家女儿,身份上过得去。
战铮桦极给面子的喝下一杯红酒,随后看向陆司寒与姜南初。
“爸。”
陆司寒说道,姜南初格外沉默。
“爸,您少喝点,我和南初到明家那桌看看。”
陆司寒担心再等下去,气氛越来越尴尬,直接挽过南初的手,朝明家酒席走去。
如此细微的一幕根本没人注意,但战材昱尽收眼底。
是他的错觉吗?
他感觉姜南初十分讨厌战铮桦,但战铮桦都已经同意南初嫁入战家,为什么南初仍旧不满?
明家酒桌上面,明津颜最是爱闹,想出几个办法整新郎。
但陆司寒不恼,开开心心的喝下几杯红酒。
从明家出来,前往帝都陆家的酒席。
陆丞虽不是陆司寒的亲生父亲,但十几年养育之恩是真的。
他虽没有给陆司寒大富大贵的生活,但男孩想要蜕变,想要成熟,不正是需要苦难的打磨吗?
一圈下来,陆司寒最起码喝下两瓶红酒。
转转绕绕,两人终于来到最偏僻的一桌酒席。
姜南初看到酒席前面的标签——帝都远亲。
帝都的远亲,姜南初根本不认识,按理说应该是坐在其他宴会厅的。
南初不解的看向陆司寒,不明白他此刻的安排。
直到陆司寒牵起姜南初的手,靠近酒席,宾客露出熟悉的眸子,南初震惊的微张开唇。
无双殿对于战家是一种讳莫如深的忌讳,但她偏偏要嫁给陆司寒。
在举行婚礼前一刻南初明白,有些东西她必须舍弃,比如傅家。
她永远无法让亲生父亲挽着她的手,将她交给陆司寒,她也永远无法邀请他来到锦都。
因为一旦来到锦都,就意味面临很多危险。
但让南初没有想到的是,陆司寒居然将他们请过来。
姜南初想要扑上去抱住爸爸和哥哥,但她最终强忍下来。
婚宴现场有好多目光都注视着她,她不能轻举妄动。
“走吧,去敬酒。”
“嗯。”
“爸爸。”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
南初走向傅英蕴,众人喝酒应酬的时候,她小声喊道。
傅英蕴眼眶微红轻拍姜南初的手。
他配不上这句父亲,从小到大他都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的委屈和女儿的幸福比起来,完全就是不值一提。
“你幸福,我就满足。”
“南初,我知道司寒值得你托付一生,但嫁人后也要学会懂事起来。”
“司寒的身份不一般,你以后注定会辛苦,注定要面对的事情会多些。”
傅英蕴絮絮叨叨的说道,每句话都透出浓浓的不舍。
“我会的。”
“爸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南初。”
“未来我们有时间会到m国看你。”
陆司寒再三承诺道。
姜南初的目光四处搜寻,发现一抹孤独的背影站在阳台处抽烟。
所有人的狂欢都与他格格不入。
“司寒,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有一件东西想要交给云暮。”
“嗯。”
拖着长长的裙摆,南初来到阳台处。
云暮的容貌太出众,这次参加婚礼他乔装打扮,粘上两撇小胡子,看起来格外滑稽。
“阳台风大,出来也不怕感冒。”
“来,披上外套。”
云暮直接将西服外套脱下,想要盖在南初身上,然而她后退一步。
“我似乎仍然没有转换过来,你已经嫁做人妇。”
“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没关系,这次过来是有件东西想要还你。”
“云暮,我把玉佩还给你,未来你一定能遇到珍惜它的女孩。”
姜南初拿出翠绿的玉佩,交到云暮手中。
这是他母亲的遗物,太珍贵,是她配不上。
“我说过不止一遍,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在寺庙救过你,你在婚礼时送上婚纱,我们的恩情已经还清。”
云暮注视着南初,最后缓缓从她手中接过玉佩。
下一秒,玉佩成为抛物线直接被扔出去。
“你做什么!”
“我送出去的东西,不是你说还就能还的。”
云暮冷着脸,转身进入会客厅。
他此刻多么希望他的心能像玉佩一样丢出去远远的,这样他也不用再难过。
锦都酒店门口一位妙龄少女路过。
“哎呦喂!”
“是谁辣么没有公德心,乱丢石头!”
少女揉了揉头,转身就要离开,结果发现脚下一块绿油油的玉佩。
她二话不说捡起来。
“天降之财?”
“既然你认定我是主人,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宴会厅内,南初望着云暮将玉佩丢出去的方向,即使心疼又可惜。
等到未来他重新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