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吊针正打到一半的时候,张倩提着我的包来了。我趁她和青青聊天的时候,翻出手机来看,上面有几个电话号码,最早是刘琤打来的。我看了看时间,估算了下,应该是他去酒吧之前给我打的电话。
我内心默默唏嘘了一声,又往下翻了翻,看见有张倩和青青n个未接电话,妈妈的号码也重复了好几遍。
我看了看张倩和青青,问:“昨天晚上,我妈给你们打过电话吗?”
张倩说:“打了啊,我就说你跟我们在一起,让她别担心。你都不知道我演技有多好,我那时找你找得快疯了,就差没去派出所报案,可你妈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硬是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恩”了声,开始拨老妈的电话。我轻描淡写地跟老妈说,昨天就是跟张倩在一起,后来喝多了就没接成电话,然后就匆匆挂了。
张倩转过身来,皱着眉头:“怎么,那么久了你还是觉得,你妈对不起你爸啊?”
我扯了扯嘴角:“没,怎么说,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虽然肯定有点疙瘩,但我不可能永远不理她,我担心真有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在’了。”
张倩安慰似地拍了拍我,我借口还有点累,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针一共吊了两天。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自那次在酒吧冲突之后,刘琤还是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不管是道歉还是相邀,我都客客气气地接受和拒绝了——有个成语,叫覆水难收。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有时候,你为一个人做了很多事情,他都无动于衷,可是却在某个时刻,被你的某个不经意的细节感动至深;有些人,你怎么赶都赶不走,而他却因为你某个时刻的某一句话,下定决心要离开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不管有心或无意,我和他,只能到这里了。
张倩要走的那天,偷偷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杨婉,我为了你的终身幸福,这次可真豁出去了啊。要是以后我嫁不出去,你得让我经常上你家蹭饭,做为回报……哦,对了如果青青也嫁不出去,我得拉上她一起去。”
我无语地看着她:“呀,原来说好听的,是为了让我有个归宿;说不好听的,是给你们搭个免费食堂。”
张倩很无辜地说:“没有啊,我绝对没有把你那当饭堂的意思,去饭堂打饭多花钱啊,我去你家吃饭,那叫有感情地蹭饭,消费的是爱心值。”
我说:“行啊你,快滚回美国吧,再多呆几天价值观都被青青给颠覆了。”
张倩凑到我耳边说:“真认定赵锟了?不改了?你的刘琤呢?其实我觉得那胡一啸也不错啊,听青青说,你们那组合盘就是个命中注定!”
我望着天,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张倩,不要说他们了,他们都那么优秀,我这蒲柳之质怎么配得上他们……”
张倩的眼里有些哀伤,她笃定地说:“姐这辈子一定要将你嫁出去,要是你嫁不出去姐就陪你过一辈子。”
我苦涩一笑,把她往前一推:“好啦,陪我一辈子,你不怕被别人说三道四,我还怕呢。”
“我管别人怎么看呢,你那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必须承担责任。”张倩说。
我轻轻扬起嘴角:“呵呵,倩倩,你想太多了,为什么总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呢?要不你干脆去变个□,那我们可真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烂锅配烂盖组合了!”
“得了得了,不跟你扯了,要是以后我们都嫁不出去,再加个青青,我们平日里一起祸害百姓,闲时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吧。”张倩斜睨我一眼说到。
“好。”我笑着点点头。
九月中开学了以后,我们被换到了新宿舍,依然是四人间的,可是我们三个谁也没再提起上个学期末发生的事情。
但是,冷处理并不能完全抹杀,我们内心深处的记忆。
我还是习惯每天早上,起来瞄一眼那个放桌子的地方,然后意识到心兰不在了;青青赖床偶尔还会问一声,姐姐,几点了。最适应的,似乎就是红薇了,可前些天晚上写东西的时候,却开口问心兰借笔记本……
这样,或许也就够了吧……
过了一个星期,新生开始入校。我们宿舍,也□了一个新生。
她是个可爱的女生。当她一一用视线打量过我们三后,就对红薇表现出莫大的兴趣,两只眼珠滴溜溜地在红薇身上转,就差没绕着她转两圈,然后啧啧啧地称赞了。
看她那小模样,像极了电视上演的登徒子,我忍不住嗤笑出声。她扭头看了看我,没接话,然后继续看着红薇:“你是李红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