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县衙门口,花荞看见徐三哥也来了,忙高兴的和他打招呼:“徐三哥,那具尸体要重审了!”
她压低了声音又说:“长生药店的水银账也没有问题。但是我们发现了其他的线索,这次全靠你找来的朋友帮了大忙。”
我找了什么朋友?卖豆粉馍的老黄头?
徐之锦正想问问什么情况,花荞见花有财在前面朝她招手,只好和徐之锦摆摆手,朝阿爹快步走去。
徐之锦今天一大早得了衙门通知,说要上堂作证,他就猜是花荞找到了什么证据。他这两天被关在家里,什么书看不进,满脑子净想着案子的事。
还有半年才乡试,都怪父亲和大哥,说什么“外来和尚会念经”、“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定要他们去扬州的私塾里备考。
昨天皇太孙到望南私塾拜会吴先生的事一传开,父亲又后悔死了,甚至想去花重金包下吴先生半年时间,请他专门给自己和二哥辅导。还好没去,这不是丢人嘛……
正想着,徐之锦已经来到了县衙大堂外,只见一些捕头、虞候,还有花荞和花叔,郭承事郎和他家的丫头、婆子,金铺的杜金匠,宝来客栈的掌柜、包小二等等,站了一大堆人。
嗯?还有个年轻男子没见过,鹤立鸡群的站在那里,正低头和花荞、花叔讲着话。
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徐之锦百思不得其解。
一群人正在嘀嘀咕咕猜测着,忽然两个侍卫分开人群,几个县衙小吏抬着一具尸体进了大堂。
这下大家都议论纷纷,有人着的人,从垂手肃立的县令,到手持杀威棒的小吏,全都屏声敛气。
等了半天的皇太孙,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花荞。
只见娉娉婷婷走进来的她,身穿嫣红收口琵琶袖短衣,绀青百褶马面裙,头上挽着随常云髻,余下的长发在身后用一根细丝带松松系起。没有一珠一钗,只在髻边别了三朵挤成一簇的玫红蔷薇花。
皇太孙心中暗赞:都道扬州出美女,果然宝应有珠玉!
皇太孙昨夜已听萧忠说了呼延锦的本事,他正是广纳人才、建立自己亲信队伍的时候,倒是很有意将呼延锦纳入自己麾下,于是对他也多亲切了三分。
呼延锦的装束很普通,着一身暗云纹白罗长衫,可他文质彬彬中透着英武不凡,把这件普通的衣袍,也穿出了贵族公子的气势。
相比而言,站在旁边的徐之锦,就着回话。”
许县令暗暗称奇:这公堂之上,就是我七品县令坐在堂上,草民也是要悉数下跪的,皇太孙官阶一品,竟然可以让他们免跪......这皇太孙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威严的重要性啊……
“带人犯杜如海!”
外面站着的杜建平一下懵了,自己天天跟爹在一起,没看见爹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今天一早便有官差来搜了铺子,父子两个也被传唤听审。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金匠杜如海一入大堂,两边的衙役便在地上敲起了杀威棒,同时低声叫道:“威武......”
杜如海怎知自己如何就成了“人犯”?顿时汗如雨下,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杜如海,你可知罪?”
皇太孙把惊堂木一拍,站在下面的花荞、呼延锦便知道,水银的来处,皇太孙已经查出来了。
“草民......不知所犯何罪......”杜如海讷讷的说。
皇太孙将案上一本账本翻开,说到:“去年腊月,你接了重塑宝应城隍金身的活,今年正月,你从扬州购入五十斤水银。可有此事?”
说话间,萧炎将两个天青色细颈粗瓷瓶,放在皇太孙面前的案台上。
“确有此事......”
皇太孙又问:“案上这个瓷瓶,每瓶可装水银三斤,可是你所购水银的包装瓶?”
杜如海战战兢兢抬起头,正好碰上皇太孙威严的眼睛,吓得他赶紧移开眼光,只瞟了一眼旁边的瓶子,便回到:“是......是用这个瓶子装的,没错。”
“你本月与庙里结账,是以金粉和水银各四十八斤计的价,可有此事?”
“确......确有此事。”
“为何郭承事郎家中会有两个和你所用,一模一样的水银包装瓶?你有何解释?”
“皇太孙殿下......我购入水银五十斤,用了四十八斤,也只是余两斤,郭承事郎有两瓶......说不定......是他和我购于一处,包装自然相同,与草民无关。”
杜如海自己改的账,心里清楚得很。
“带人证,扬州张帆、李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