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答:“警局啊。”
“屁,警局是嘉宇值班,你根本不在。”蒋睿恒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听说上午一忙完,沈严就把所有人都放回家了,刚才局里还是挨个打电话叫的人。人家只打给了重案组那几个家伙,所以,”蒋睿恒眼含笑意,慢悠悠地问:“你是从谁那儿听到有案件发生的?”
听到这里,程晋松知道自己是肯定瞒不住了,于是他转过头,微笑着说:“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你俩低调点儿,众目睽睽之下也敢拉拉小手,当心被人发现。”
听到“拉拉小手”四个字的时候,程晋松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我说,你换个词儿行不行?”
“那就‘登堂入室’怎么样?”蒋睿恒眨眨眼:“你都去人家家里了,算是‘登堂’了吧?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入室’?”
程晋松顿时黑线——这位蒋大法医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能将话题拐到少儿不宜的地方去。不过,程大组长可从来不是被动挨打的人,于是他回了一句:“等你‘入’了嘉宇的‘室’再说。”
这回,轮到蒋睿恒发愣了。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围在你身边帮你打下手。就他那个倔脾气,如果不是跟你和好了,绝对不会挨你身边儿。还有你!”程晋松指着蒋睿恒说:“递东西的时候眼睛都恨不得掉人家身上了,比我们还不含蓄。”
蒋睿恒愣了足足三秒钟,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他们真的是半斤对八两啊……
蒋睿恒抬头看向隔间外,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李嘉宇站在水池边认真工作的模样。
“行了行了!别看了!一会儿赶快干完收工,我放你俩回去登堂入室。”程晋松头也不抬,继续损人。
蒋睿恒温馨地笑笑,低下头继续工作。
在卫生间内两人“不务正业”的时候,重案组的几人则是全心投入到了调查中。沈严首先带人来到发现尸体的工作人员旁边,问道:“是你发现尸体的?”
“嗯。”这位男性工作人员大概30岁左右,穿着黑色的背心短裤。他脸色发白,显然还没有从看到尸体的惊恐中冷静过来。于是沈严一点一点询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是里面浴室负责搓澡的,刚才有顾客进来跟我们抱怨,说外面的厕所一直不让用,问我们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跟着出来看看。我看到那外头立着‘打扫中’的牌子,那帮人说那牌子立了好久了,于是我就推门进去,厕所里没什么人,我一间一间往里走,然后……就看到死人了……”
“那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
“大概……”那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回答道:“大概有半个小时了吧……”
“是我喊他们让进去看看的。”现在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是最先发现尸体的顾客之一:“这厕所老半天都不让用,想上厕所还得去浴池里面上去,我觉得费劲,就他们那些人进去看看。没想到竟然死人了。”
“那‘清洁中’的牌子立了有多长时间了?”
“得有20多分钟了吧?”男人说着,回头看看身旁的几个人,另外几人都同意地点点头,于是他回过头来,肯定地又说了一遍:“嗯,能有20分钟了。”
“那你们有没有谁看到是谁摆的那个牌子?或者有谁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那人听到这句话,无奈地摊手:“警察同志,这澡堂子人来人往的,大家还都穿得一模一样,谁会去注意别人啊?”
沈严理解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接着又带人来到死者的同伴旁边。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一胖两瘦,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