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按察使大人不忍念出镇抚大人的罪状,就由草民来代念吧。”
胡烨见张远坐在主审位子上一言不发,知道肯定是被自己的状子吓到了,只好自己动口了。
“草民胡烨,状告永平卫镇抚司镇抚周杰五宗罪。”
“其一,贪赃枉法。”
“其二,强占良田。”
“其三,草菅人命。”
“其四,官商勾结。”
“其五,知法犯法。”
胡烨话音刚落,衙门外的就站不住了。他们不懂什么大明律,但是胡烨说得每一条,他们都记得周杰做过。现在想起来,原来周杰犯了这么多罪,纷纷指着周杰咒骂。
周杰此刻的脸色,只能用一个糟糕来形容,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在自己的衙门状告自己,而且还有这么多罪名。
朱棣也吃惊的看着胡烨,他都没有发现周杰的这些罪状,胡烨才来了北平一个月不到,怎么就查出来这么多?
“肃静!肃静!”张远不愧是按察使,大场面肯定是见过的,所以外面的一起哄,他就使劲的拍了拍惊堂木,然后对着胡烨说道,“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今天我就可以定你的死罪?”
“嘿嘿,诬陷朝廷命官?”胡烨冷笑一声,随后对着张远大声的说:“此事事关重大,草民自然是不敢妄言,状子上所写的每一条,草民都有真凭实据,这就给按察使大人一一道来。”
“第一条,贪赃枉法。敢问按察使大人,一个五品官,一年的俸禄能有多少?”胡烨问。
“月俸十七石。”张远毫不犹豫的回答。
“很好,月俸十七石,一年下来不到两百石,折合不到一百两银子。”胡烨大致一算,然后又说,“就算是一年一百两银子,周杰在北平当官就算是三十年,总共也不到三千两。但是大人可以去看一看他的宅子,何其的奢华。比身为四品官的金忠大人的宅子,不知豪华了多少,大人认为这周杰的钱财从何而来?”
“胡说,我那宅子乃是老祖宗所留,怎么会是贪赃而来,无知小儿休要血口喷人。”没等张远回答,周杰就愤然指着胡烨的鼻子说道。
“嘿嘿,周,就算那宅子是你祖宗所留,你的钱财总不是老祖宗所留的吧?”胡烨微微一笑,随后陡然提高音量,“就在十几天前,你儿子周恺,悬赏一千两要我的人头。敢问周大人,你家里真有这么多闲钱吗?”
“无中生有!”
周杰辩驳道。
“无中生有?当时你永平卫的人可都在场,还有燕山北卫的张千户也在场,难道他们也有听错?”胡烨反问。
周杰闻言以对。
胡烨见周杰,于是转过身来,对着张远说:“敢问张大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两来悬赏一个平民人头的儿子,会有一个奉公守法的老爹么?他周杰不贪张枉法,家里能有这么多家产供儿子挥霍?他周杰不贪张枉法,他儿子敢这么嚣张?他周杰不贪赃枉法,他儿子敢在大街之上征收保护费?”
“这都是你的一家之言,如何能当证据。”张远看着胡烨说道。
“一家之言自然是当不得证据,但是如果张大人想要证据,门外的就可以作证据。你大可问问,他们有多少人受过平城四少的迫害,有多少人家的少女被平城四少给糟蹋了,又有多少钱粮进了平城四少的腰包。”胡烨指了指外面围观的ge时候要证据?外面全部都是。
“不错,平城四少作恶多端,我家闺女jiushi让他们给糟蹋了,没脸见人才跳河自尽的。”一个妇人听了胡烨之言,like就哭诉了起来。
“老汉摆个摊子不容易,一天挣个十几文钱,这都要被平城四少搜刮近一半,难道这还不算贪赃枉法吗?”一个老汉大声的吼道,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是贪赃枉法,但是ze时候说出平城四少的恶劣事迹一定不会错。
于是乎衙门就成了菜市场,全都是此起彼伏的告状声。
朱棣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了一丝寒意,没想到自己封地的竟然生活的如此艰苦。以前胡烨给他说,他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们当着他的面诉苦,他才知道情况有多么严重。
“肃静!肃静!”张远再次拍了拍惊堂木,不然场面就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