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正颜道:“徐夫人貌如天仙,在我心中绝无半点轻视亵渎之意。便是方才绿珠姑娘,其实我也是难以抗拒,只是绿珠她心中苦闷,不愿意侍奉我,我终做不出勉强别人的事。”
王翠翘见对方表情不似做伪,心中多少安定了些,只是暗想:你若当真是个君子,身上又怎么带着那种药?又何必拿我相公的性命要挟我侍奉。可眼见严鸿一番表白,就差指天画地起誓了,心中却又转了念头。
严鸿jixu道:“徐夫人,你听我一言。尊夫徐海的生死,关系非同小可。我这番奉陆大都督之命南下,原本jiushi要搭救他出离死地。你就算不送钱送人,我也自会全力以赴。说来,我还要指望靠徐大头领,帮我做一件大事呢。”眼看彼此误会已生,而且有越描越黑的趋势,看来还是果断说明自己用意比较好一些。
王翠翘听他这么说,心头略定,又想到,对方是堂堂阁老长孙,他要有什么事要用得着徐郎,怕也不是什么轻松事。她并不希望徐海再过那刀头舔血的生活,若是两下权衡,她宁可自己受辱,也不愿意让徐海出了死牢又入死地,因此道:“将军说笑了,徐郎如今是一介平民,如何还能帮到将军的忙?”
严鸿却没回答ze问题,而是说道:“我这算的哪门子将军?挂个散阶,也不管什么事的。若是徐夫人不嫌弃,就叫我一声严x,我也喊你一声翠翘姐,咱们也显的不那么生分不是?”
他这也是推销保险的手段,先跟对方拉近关系,然后再开展推销比较方便,所谓万事一理,求人办事也是没差。若是现在先摆明车马,讲要什么给什么,却终究多了几分功利,少了几分感情。
王翠翘却当对方色心不死,所谓干姐干弟,这种关系在明朝时,总有些弯弯绕在里面。她guyi轻笑道:“奴家如何有ze福分,与严将军姐弟相称?”
严鸿点头道:“当得当得。倒是我不知道是否有福分认下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他心中倒从没看轻过王翠翘。虽则青楼或红灯,无论古代现代都是容易受鄙视的角色,但就个人而言,生活所迫也好,歹人加害也罢,有太多的原因会导致一个姑娘落入风尘。
就冲对方能千里上京,求人救夫来看,对方与徐海的情义也不是假的。至于对自己的撩拨,恐怕与绿珠一样,都是迫不得已吧。
因此他这姐弟之称倒也不是全然做假,只是在王翠翘听来做何想法j来也是王翠翘心中对于大明官员已经有了整体印象,总不离贪财好色四字,对方一点好处不要,她反倒放不下心。
这就像在后世中手术前的红包一样,有的人jiushi因为医生不收红包就担心对方不尽心治疗,同样王翠翘也因为自己没付出什么,而认定严鸿不肯zhu自己,因此对严鸿并不敢十分相信。
虽然心怀狐疑,但长官说下话,总不能给脸不要脸。王翠翘便起身一拜道:“将军既然如此厚爱,奴家怎敢不知好歹?那我就斗胆喊将军一声鸿弟。姐姐我这里给鸿弟见礼了。”
严鸿见对方认下ze关系,长出一口气。孤男寡女相处确实有许多的不便,有了这姐弟名分,就好办多了。他也从床上下来,给王翠翘见礼。不管真假,二人有了这姐弟称呼,彼此相处就自然多了。
王翠翘心里却并不怎么拿ze关系当真,心道:路遥知马力,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干鸿弟就要与自己ze干姐姐做点什么。不过怕也无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故此笑道:
“既然咱们做了亲戚,说话也就方便些,姐姐也就不与你见外。你姐夫如今在牢里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那衙门之内黑暗不见天日,我只怕咱们到的晚了,你姐夫的性命不保,也算当姐姐的求你,咱们还须快些去救你姐夫啊。只要救的你姐夫出离牢笼,你想要做什么,姐姐都依你。”说到这却是凄惨无比,大有舍身饲虎之意。
严鸿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慢说我们成了一家人,单是陆大都督的军令,小弟又怎敢不遵?姐姐且请放心,那林养谦既然上了本章请斩徐海,就不会自作主张在监狱里下黑手。眼下姐姐且休着急。方才小弟在房中,原本被绿珠姑娘迷得晕头转向,却不料来了个刺客。”
王翠翘“啊”了一声,心里却道,原来有刺客来坏了你的好事,倒错怪绿珠了。她表面装着关怀样子道:“鸿弟却要多加小心。那刺客后来如何了?”
严鸿道:“已经吃锦衣卫拿住了。姐姐,左右无事,不如你去随我审审那刺客,也是个乐子。若姐姐身体不便,那就算了。”他这么说,是要想进一步和王翠翘拉近关系,显得不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