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一下房子。安子规注视着他搬来凳子给他坐下,安子训从怀里拿出百两银子放桌子上说:“拿去花吧!”
安子规拿来酒饭摆上,放下筷子说:“哥哥,吃饭吧!”
安子训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安子规小心地问道:“哥哥,路上还好吧?”
安子训说:“很顺利!”
安子规琢磨一下说:“我想起了儿时的时候,你还记得母亲的生日吗?”
安子训只顾吃着,嘴里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安子规又问:“哥哥,你出门之前我送给你的一个白色斗篷,你没拿来吗?”
安子训说:“路上丢了!”
安子规点了下头,端来一盘猪大肠说:“哥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猪大肠,尝尝吧!”
安子训大喜,扔了筷子用手抓起来直往嘴里送,像吃面条一样使劲抽吸着。安子规看他如此丑态心里一阵发毛,自己回到厨房,剥了一盘大蒜全部吃光,然后又把朱砂涂抹在额头上。
夜晚安子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越发怀疑这个不是自己的哥哥了。此前他拿语言试探,自己的哥哥竟连母亲的生日都不记得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还有,安子训出门时安子规根本没送他斗篷,这一点也有疑问。最重要的是平时不吃猪大肠的安子训今日竟吃的很香,这些太有问题了。
安子规拿了一部道德经放在床上,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过了一更,隔壁悄然无声。安子规拿了一面铜镜,悄悄进入安子训房间里。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嘴里呼呼吐出一股难闻的气体,伴着一阵酸臭腐烂味。
安子规蹑手蹑脚来到安子训床前,拿起铜镜照他的脸,安子规往铜镜里一看,几乎吓死了。镜子里一个无脸僵尸,满口烂牙,一条舌头带刺,如钩子般盘绕。安子规两手颤抖,把镜子往下挪挪,照那女僵的肚皮,只见她肚皮里是他哥哥的一个人头,闭着眼睛,只剩半个。还有一些手指、毛发浮漂在血水上,既恶心又害怕。
安子规一下子瘫了,坐在地上,想起来逃跑,可整个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只能慢慢双手爬着出去。安子规想站起来朝大门外走去,可是挪了半天人都起不来。这时他听到屋里有动静,那女僵好像醒了,时间非常紧急,安子规只好爬着来到自己房间,然后挣扎着上了床蒙上脸,躲在被子下发抖。
随后他听到嘎吱门开了,一股阴风刮来,伴着刺鼻的腐臭味。一个高大发亮的东西进来,没有头发,身子如同一节一节的骨头一般,一晃一晃的,慢慢朝床边移来。
他吹口气将被单刮起,安子规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身子吓得抽搐。那女僵把脸凑过来,安子规憋不住了,呼一口气喘来,那大蒜味散发出来,正好喷到女僵脸上,竟然将她的尸气化开,女僵如同被泼了硫酸一样,脸上开始起泡,整个脸狰狞扭曲。
那女僵非常痛苦难受,不敢靠近安子规。她在床前徘徊,转到安子规头顶,侧过脸伸出两个鸡爪子般的手朝他脸上抓去,突然他额头上的朱砂一闪,一道红光将那鸡爪子几乎烤熟,吱哇一声如同瓦片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个东西跳窗跑了。安子规从床上猛然坐起,开门就跑。一口气跑了二里路,再也不敢回去。他一个人敲开了一扇门,一个老头收留了他,在哪里好歹躲了一夜。
第二天安子规立刻来香叶居找皇甫寂然,皇甫寂然正在运丹打坐,这时安子规扑通一声进来,坐在椅子上大哭。皇甫寂然忙过来见他脸色苍白,俊美的五官有些发呆。安子规哇一声哭了起来,他抱住皇甫寂然说:“皇甫大哥,我哥哥真的被那女僵尸给吃了!”
皇甫寂然拍拍他,给他擦下泪说:“不要难过了,你哥哥平日里做生意没少欠下良心债,也算是自己没修善报。”
安子规说:“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杀了那女僵尸。”
皇甫寂然说:“这不是一般的僵尸,而是成了魃的千年僵尸,想要除掉不容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今晚还得回去一趟,助我一臂之力。”
安子规忙说:“我死也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