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细腻而温柔,蔡徐坤调侃地笑:“这里可是情人坡,不知道的以为我们俩在干嘛。”他往前挪了挪嘴,目光指向那些边走边看向这里的路人。
朱正廷终于把杂草理干净:“是啊,我跟a市校草一起坐在情人坡上,很惹人误会。”
一个星期前,a市的校草评选结束了,蔡徐坤无疑是第一名。
“啧啧啧。”蔡徐坤摇头,“a市前校草这次错失名次,开始妄自菲薄了。”
朱正廷伸出手,拂过蔡徐坤的刘海:“是不是妄自菲薄,你最清楚了。”
额间一片凉意,蔡徐坤蹙起眉头:“为什么我最清楚?”
对方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饮料,递给蔡徐坤:“揣摩我的心意,你不是最会了吗?”他说的是学校论坛网上,蔡徐坤首超成为第一的那次。
蔡徐坤接过,用力拧开:“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的心意很难猜。”
头顶的云层被风吹得飘来飘去,一会儿让出太阳,一会儿又将它遮住,朱正廷的脸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忽明忽灭,露出让人看不懂的神情:“我什么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浅浅的,又淡淡的,被四周的嘈杂所掩盖。又恰逢图书馆的钟声响起,古老而悠长的敲撞声重复了十三次,把蔡徐坤冻得跟石头的一样的心给撞得七零八落,鲜红的血液里缝隙里渗出来,热烈而滚烫。
“我什么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朱正廷的话在蔡徐坤的脑海中回响,他却跟脑子迟钝了似的,半天回不过神。
“什么心意?”他忽然觉得紧张,紧张中又隐含着些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期待。蔡徐坤屏息凝视,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回答。
朱正廷接过蔡徐坤手中拧开瓶盖的饮料,往嘴里一灌:“当然是祝福你的心意,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甜腻的液体在他嘴里化开,朱正廷咂咂嘴,有些想吐。
他以为是什么?朱正廷这话问得云淡风轻,让蔡徐坤自己也弄不明白了,他以为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秋已经走远,黄叶在泥土里已经腐烂干净,满树的枯枝乱七八糟,像狰狞的裂痕一般撕裂着黄明昊的视野。
铃声响起,他将书本,跟着人群走进考场。身边没有同伴,朱正廷和蔡徐坤这一堂没有考试,而范丞丞……
想到这里,他暗自摇头。他已经两个月没跟范丞丞说过话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是他第一次反驳一贯强势的范丞丞,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黄明里拿出签字笔和学生证,摆在自己的桌子上。起身将自放在讲台上。
视野里也有一只手拿着包同时伸过来,他没有抬头看,但他知道是范丞丞。同一个班的人在一个考室,但庆幸的是,他跟范丞丞的位置隔得很远。
他不知道范丞丞有没有看向他,他没有找对方说话,范丞丞心里会不会失落。他有时候想到这件事情就烦躁,明明那么开朗的一个人,总会急得抓耳挠腮。
平时蔡徐坤见了,总想劝几句,但朱正廷却老是按住他的肩膀,冲他摇头:“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人自己解决的好。”
“倒数第二题我总算解出来了,真是太难了。”
“是吗?你好厉害啊,我都没解出来。”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大晚上的一直在复习。”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考场,秦子墨冲蔡徐坤招招手:“坤儿,一起吗?”
他摆摆手:“不了,我等人?”
秦子墨挑眉:“等谁啊?女朋友?”
蔡徐坤撇嘴,伸出手在秦子墨脑袋上挠了挠:“想什么呢你?”
“蔡徐坤。”远处那个高挑的身影一点点走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一只熊。
朱正廷眼里的不爽转瞬即逝,还是那副淡然的神色。
“噢,是会长大人啊!”秦子墨会意,扬高了语调,抱拳,“在下先行一步。”话音刚落,就跟兔子一样溜了。
蔡徐坤不好意思地笑:“你别介意。”
朱正廷摇头:“你们考完了?”
“嗯,考完了。”蔡徐坤将冻僵的手揣进兜里。
“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吧,明天的机票。”蔡徐坤跟着朱正廷并肩往前走,身边对答案的声音层出不穷,两个外貌显眼的少年此刻却没多少人关注。
他忽然转过头问:“你呢?”
“我还要等几天。”
从教学楼里涌出的人越来越多,停滞不前的汽车在后面鸣笛,整个场面喧嚣得厉害,树木干巴巴地伸着胳膊,头顶的枯枝却是冷冷清清。
身后的人被汽车鸣笛声催促,开始急躁起来,一群人推推搡搡,缓慢前进。朱正廷被人推得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好在蔡徐坤伸出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朱正廷不着痕迹地道谢,试图抽回被握住的手,对方却微微用力,似乎并不想放手。
“你小心点吧。”蔡徐坤将朱正廷的手牵好,怕他再次摔倒,“我可不想明天在报纸上看见你,某大学学生会会长遭遇踩踏事故。”
朱正廷清咳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潮很长,挤满了整个马路,可是时光很短,短到朱正廷还未来得及品味那份迟来的悸动,蔡徐坤就放开了手。
“你的宿舍,到了。”
他们站在路口,宿舍里进进出出的学生数不胜数,怕朱正廷再次被挤到,蔡徐坤不动声色地将朱正廷往路边推了推。他的手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