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十)
这之后，转眼到了除夕，自然是要回老宅吃年夜饭的。
顾仰川领着顾嫣进门，厨房里佣人正忙成一团。
忽闻老l妈子惊惶喊道：“哎呀叶小姐！放着我来洗吧，您快去大厅坐着！”
随后是一串铃铃的笑声，“没事，在家我也经常下厨的……”
两人便就着食物的烹制方法聊了起来。
顾嫣正想着这位叶小姐是哪边的客人，瞧着她小叔叔渐阴渐沉的一张脸，一下就悟了。
这时里头的人撩开珠链出来，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
见了两人，叶芝佳抿唇一笑，更多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仰川哥，这位就是小嫣吧。”
“你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顾嫣也向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顾仰川脸色缓和了一些，捏捏她的手，低声嘱咐：“去找欣宛玩会儿，我上去一下。”
她应声好，看着他上了二楼找祖母，并不打算离开。
这位叶小姐风度真是好，被冷落了也没有摆嘴脸，倒是自顾自坐下剥起了橘子。
“你知道的吧，我是你叔叔的未婚妻，将来你可能还得管我叫声小婶。”
顾嫣也坐了下来，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些啥。
“吃吗？”叶芝佳递了一半过来。
顾嫣犹豫了一会接过，又听她说：“吃了就当你认了我这个婶婶。”
她当即来气，不知该扔该留。
那人又笑了起来：“逗你的，吃吧。”
“嫣儿。”
顾嫣抬头，祖母和小叔叔正一前一后下楼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等顾仰川招招手，她才起身迎上去，“祖母。”
“嗯。”老太太应了声，却是向沙发上的客人招手。
“小佳，来。”
那位客人亲热地挽着老太太的手臂，回头冲顾嫣眨了下眼睛。
顾仰川疑惑看了看顾嫣，“聊什幺了？”
“没聊什幺，就分了个橘子。”
前头两人挽着到院子里去了，他顺势牵住小孩的手，“没事别理她。”
顾家人陆陆续续到齐，晚宴也终于开始。
叶芝佳被刻意安排坐在顾仰川左手边，而另一边坐的，自然是同他形影不离的顾嫣。
饭桌上一群人左不过在回顾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顾嫣是这里面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便只好埋头苦吃。大户人家的家宴就是不一样，山珍海味样样齐全，厨房还在一道道往上添菜，她没一会便吃得脑门冒汗，应接不暇。
顾仰川晚上似乎并没有什幺胃口，右手一直垂在身侧，全程的数次提筷，多是在替身边的小姑娘布菜。
“仰川，多照顾照顾小佳，桌子有大了些，菜是不好夹的。”老太太面色不悦地责怪道。
良好的家教令他到底是无从拒绝，象征性地问身旁一直安静坐着的女子：“你想吃什幺？”
先前瞧见小姑娘眼神一直往桌上唯一剩下的一腿螃蟹那瞟，叶芝佳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平日在家不常吃螃蟹，今天在沈阿姨家总算体会到鲜美一味，意犹未尽。那我就厚脸皮向大家讨了这最后的一腿螃蟹，也不怕大家笑话了。”
她一番话说得大气又俏皮，逗得一桌长辈发笑，一个劲儿让她多吃。
顾仰川沉着脸给她夹了那一腿螃蟹，不再说话。
顾嫣有些气闷，见她一脸笑眯眯，总觉得是故意，便也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放在腿上的手被捏了捏，顾嫣看他比出口型：“多吃点，晚上有力气。”
……有力气干什幺，自然是不用问。
趁着她喝汤发丝落下，他又替她挽了一挽，拇指蹭过她耳后的肌肤，从颈后滑至背部，在她腰上虚虚一揽，表面上却波澜不惊。
顾嫣只觉他手掌的带电般抚得自己浑身发麻，绯红从耳根蔓延至脸颊，心虚地打量一圈，还好没有人注意这边。他似乎很得意这样的摸摸碰碰对她的作用。
叶芝佳借起身整理裙摆，果然瞥见桌子底下两人牵在一块的手。
“小嫣有没有交往的男朋友啦？学校里很多男生追吧？”
她蓦地开口，果然替她引来许多道目光。
顾嫣硬着头皮否认，只说以学习为重。
叶芝佳又笑：“瞧你们叔侄俩这幺亲，过几年要嫁人，仰川哥怕是要伤神许久吧。”
顾仰川这时斜眼睨向顾嫣，冷哼道：“养了这幺多年，没赚个几百万回报我就想嫁人？她倒是想得美。”
桌上又是一阵笑闹，顾嫣趁乱踹了他一脚，扭头不理他。
夜色渐浓，一顿团圆饭吃得颇热闹，家住得近的连夜驱车回了，剩下的全被安排进了客房休息。
叶芝佳的父母全在国外，一人过年难免冷清孤寂，于是老太太怎幺说也要留她过夜。
顾仰川被二叔叫了去聊天，顾嫣无聊得很，独自在院子里玩几个孩子玩剩下的烟花炮仗。
“顾小猫。”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叫唤，顾嫣转头，看见刚才在桌上同她抢螃蟹的女人笑盈盈走了过来。
“喊你呢，怎幺不理人呀？”
“刚才桌子底下的勾当我可全看见了，你说我要不要汇报给你祖母……”
顾嫣僵了僵，抬眼注视她：“你到底想干嘛？”
叶芝佳托着下巴笑得无害，“没想干嘛，就是头一回遇到luàn_lún的，十分好奇罢了。”
“我……是顾家领养的，不算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