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不动声色地起身,往后退, 那东西跟着贴了上来, 看不见的触角游走在雌虫脸上, 仿佛在寻找入口。
跑。
接收到薛鸣的眼色, 诺厄翻身而起, 快速而无声地往后溜去。
耗在这里才是相当不明智的选择, 他需要尽快去搬援兵。
触手已经来到他的脑后,化成细丝状往里钻, 薛鸣浑身的警铃敲响,抬手去抓丝线却抓了个空,他立刻斜跨避开, 背靠浴墙而立,后脑紧紧贴住冰凉的瓷砖,不留一丝缝隙。
突然失去目标,那东西焦躁不已,薛鸣铺开的j-i,ng神力感受到面前呈波纹状向外蔓延的能量,脑海中飞速思考对策。
没有实体、不是伪装,j-i,ng神力检测不到,似乎可以通过他的后脑皮层入侵,只有恼怒时才会产生能量波动。
在他已知的星际物种中,绝对没有这么诡异的东西。
能量场还在继续波动,薛鸣的j-i,ng神力已经铺展到了整间浴室,如果这东西再次袭击,他就搅乱周围的能量场试试。
这时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薛鸣尚未来得及出声提醒,浴室外门便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略带兴奋的喊声:“雄虫大人,我来了。”
话音未落薛鸣只觉得面前波动的能量瞬间转移攻击目标,朝来虫的面门袭去,薛鸣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呼啸擦过他耳边时带起的风声和尖叫。
那尖叫细而长,像极了某种声波,震得薛鸣耳朵发聋。
“让开!”他只来得及大吼一声,门口的身影突然一僵,缓缓摔倒在地。
薛鸣乍惊之下出了一身白毛汗,几乎是以扑过去的速度奔到门口。
还好,还活着。
晕倒的就是白天在机甲室针对他的那只雌虫,此时双眼紧闭,身体还在细微抽搐着。
薛鸣将他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又感知了周围的能量波动,确认那东西已经不在了,这才虚脱般靠坐在墙上。
过度紧张的脑子骤然放松,一时有些混沌。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才过了几秒,浴室走廊那头传来熟悉的轮椅滚动声,薛鸣眼珠转了转,果然看到左越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薛鸣!”走到一半就闻到了血腥味的左越脸色一变,加快速度来到薛鸣面前,弯腰在他身上一寸寸抚摸过去。
“伤了哪里?”他从脖颈一线摸到腰,连自己都未察觉指尖在颤抖。
薛鸣握住他的手站起来,喉咙干涩地说:“不是我,里面应该发生了命案。”
随行在后的小o已经进入里间,将扫描到的场景合成影像上传左越大脑,浴室里竟然死了一雌一雄两只虫,其中一只还是薛鸣的老冤家,伊森利尔。
另外一只是今年刚进入军校的新生,在薛鸣隔壁班,是只阳光健谈的双a级雌虫。
现场过于血腥,伊森利尔被割断了喉咙,而雌虫满身脏污,竟像是洗澡时被侵犯至死。
提前接收到合成影像的左越脸色沉凝,将薛鸣往身后拉了拉:“你不要看。”
薛鸣却先他一步,推开了里间浴室的门。
三秒后他“砰”地一声关上,忍住翻江倒海的胃站回左越身后。
“小o,送他先回飞行器上休息,另外替我连接萨姆副将,让他立刻带一支j-i,ng兵过来围住,谁都不许进入现场。”
“门口那只还活着的先关起来,别走漏任何消息。”
“联系星网四大媒体,让他们带着摄录仪过来做直播。”
“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吩咐完一系列事,左越才发现薛鸣站在原地没动,他以为自家雌夫被吓到了,伸手攥住他的,却触到一片冰凉s-hi黏的汗。
左越更心疼了。
第一次直面那东西的时候他几乎崩溃,很难想象薛鸣刚才是怎么对抗的。
“马上这里就会变得很吵,你先去休息好吗,剩下的等回家再和你解释。”左越放低声音说道。
薛鸣脑海里还在回放刚刚看到的血腥一幕,被侵犯死亡的雌虫残破身体令他非常不适,听到左越的话才回过神,胡乱点头跟着小o回了停放在外的飞行器。
如左越所言,来得最快的是他的副将萨姆,一整支j-i,ng兵队将浴室围了个密不透风,接着是诺厄和军校的巡防队,各大媒体记者更是闻风而至,在外围直播的直播,采访的采访,住在军校的师生全部被惊动,深更半夜热闹得和菜市场似的。
最后接到消息的伊凡赶来时,连现场的前三米都挤不进去。
“我来找我的雌夫,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他被吓到已经回飞行器休息了。”左越面对镜头说。
“太可怕了,我和薛鸣训练完准备洗澡,然后就听到了浴室传来奇怪的声响……”另一目击者诺厄一五一十将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说到差点被未知能量袭击时被记者反复追问:“您确定是未知能量吗?您看到了吗?您感知到了吗?”
诺厄斩钉截铁:“它没有形体,但它无处不在。”
这句话被媒体摘成标题,在早晨流量的最高峰发出来,配上现场影像资料,霎时引爆了整个星网。
因为现场过于血腥,影像上的厚码打了一层又一层,但不妨碍虫民们从那些支离破碎的资料中还原当时的场景,愤慨不已。
一只雄虫深夜潜入军校浴室,以极残忍的方式将正在洗澡的雌虫强.暴至死,反抗无果的雌虫拼尽最后一口气将雄虫割喉,同归于尽。
而那只雄虫就是臭名昭着的《迷雾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