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鹤打开门,将小鸟放了出去,喃喃低语:“我们回家吧。”
——
病情痊愈的郁谨并没有回到家,而是直接跟在丁鹤身边。
他出院的这个时候,家里的各路亲戚正在进行家产争夺。
类似的事郁谨已经见怪不怪。他可能跟“豪门恩怨”是绑定的,无论去哪个世界都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
有钱是真的有钱,兄弟姐妹也是真的多。
但他是个“疯子”,因此没有人将他列入竞争对手。郁谨也乐得自由,装了个疯说要一直和兔子哥哥在一起,顺理成章地被一群哥哥姐姐扔到了丁鹤家。
反正同样的话他以前说过很多遍,大家都习惯了。
中年男子最终因为刺激过大信仰崩塌而变得痴痴傻傻。身为他的侄子,丁鹤也开始接手整个j-i,ng神病院的管理权。
郁谨坐在饭桌前喝汤。
他最近开始调理身体,别的不说,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胳膊也不像以前一样掰一下就会断了。
丁鹤为了营养均衡,果然还是把他不喜欢吃的菜打碎了煮成菜羹。
比搓成丸子还过分,根本看都看不见。
郁谨黑着脸,小口小口啜着汤。
平心而论,绝对不难喝。但是他一想到里面放了他不喜欢的菜,就觉得整个汤的味道都变了。
他不能吃的东西绝没有嘴上说得那么夸张。但是有机会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又为什么要将就呢。
丁鹤看他皱着眉一脸艰难的样子,伸出手要接他的汤匙:“要我喂你吗?”
郁谨抱着碗警惕地缩远,加快了喝汤的速度。
谁知道让他喂会喂出什么结果。
丁鹤也不勉强,一手撑着脸,另一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满脸笑容地看他喝汤,时不时提醒他擦去嘴角的汤渍。
郁谨总觉得他的笑容有深意。
等他吃完,丁鹤剥开一粒奶糖,塞进他嘴里:“吃点甜的。”
甜味立刻从舌尖开始弥漫,在汤粥平淡味道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甜蜜。
先苦后甜,这就算是奖赏了。郁谨对他的敷衍很不满。
丁鹤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今天我没放你不爱吃的,你没有吃出来,是不是?”
郁谨试图回味晚饭的味道,但嘴里奶糖的甜味几乎将味觉全部霸占,最后只能不情愿地点头。
“你现在身体好多了,明天给你做喜欢的。”他笑容更深,收好碗筷进厨房,“好了,先收拾吧。”
丁鹤去洗碗,郁谨就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手机。
他刷了刷微博,余光瞥见有个抽屉不和谐地向外突出一截,忍不住放下手机去关抽屉。
其他的抽屉都关得严严实实,只有这个抽屉,像是有人关上时有人打扰,匆匆忙忙才没有关严。
他回忆了一下,之前似乎没有这样的状况。
他把抽屉完全拉出来,看见里面一叠装好的衣服。覆盖在最上面的,是一只崭新的兔耳发箍。
明晃晃的兔耳造型刺着他的双眼。郁谨感到呼吸有些困难,颤抖着移开包装好的衣物。
在衣服的下面,有一只日记本,年代久远,封皮都有些被磨破。
日记本有那种传统的密码锁。郁谨想了想,输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一声,日记本的锁打开,露出泛黄的纸页。
日记的时间跨度很大,从八年前到现在,基本上没有间断。
日记的内容不像是简单的心情记录,而像是几个人的对话。字迹、语气都截然不同,对话也存在很长的时间间隔,有的时候长时间是某个人的独白。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名字,比如“莫哥”“小禾”“廖老师”。
以及“杜汀”。
【他还是被抓回来了。我知道叔叔对他很感兴趣,我必须继续保护他。】
【孬种就滚下去,让我来,我反正不会让他受欺负。】
【比起毛毛躁躁地贸然出手,我建议还是先静观其变。】
……
【他还记得我,我很开心。我相信我们能在一起。】
……
【他好像想离开我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那是因为你没用,不如换我上。】
【他想要的是什么?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他说出来,我都会想办法做到。我的要求仅仅是他不要离开。】
【他不爱你了,你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