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触电的感觉从掌心一路传到大脑。郁谨抿抿唇,觉得自己又头晕了。
“又不舒服了?”丁鹤看他脸色不对,扶住他的肩,让他靠进自己怀里,低声安慰,“难受别撑着,我在呢。”
郁谨“嗯”了一声,闭上眼,身子放软,靠他支撑住身体的平衡。
看他虚弱的样子,中年男子暗中松了口气。
果然,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实验品。弱小,无助,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个世界的郁谨明显比其他世界的都要柔弱,乖顺而可怜地趴在丁鹤怀里,双手轻轻扒着他的肩膀,像只受了惊不断扑腾翅膀的小鸟。
丁鹤低头在小鸟的眼角亲了亲。
微颤的睫毛轻轻刷过他的嘴角。
小鸟的脸颊和眼角一起红起来,眼睛看起来水润润的,像是吸饱了水的花瓣。
“你怎么眼睛都红了,谁欺负你了?”这个反应让丁鹤觉得大为新鲜,忍不住想再逗逗他。
郁谨平静地陈述:“他欺负我。”
仔细听能听到因羞愤而颤抖的尾音。
这个身体的反应怎么这么剧烈,真的是一亲就哭。
丁鹤抬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笑眼里藏着刀片。
郁谨也瞟了他一眼,眼神是和语气完全不符的冷漠。
中年男子:……你刚刚不是这么说话的。
你不是很能打,还会放火吗?现在怎么软了。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一面说着“就这样保持住”,一面偷偷用手机拨号求助。
傻子才相信丁鹤是真的想帮他。他早就该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态度太亲昵了,已经完全超出医生和病人,或者研究者与实验体。
怪只怪丁鹤之前一直积极参与计划,半点异议都没提出来过,他才这么放心。
现在真是连亲侄子也不能信了。
“您是想联系什么人吗?”
他号拨到一半,丁鹤突然彬彬有礼地问。
中年男子手抖了抖,差点按错键:“不是。”
好在丁鹤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其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提。”
虽然郁谨刚刚告了状,他语气里却不像有敌意。
中年男子皮笑r_ou_不笑地应了一声,偷偷通知了安保系统。
他开始故作关心地跟丁鹤套话:“看起来,你最近有了一些新发现。”
丁鹤幽黑的眼睛望向他:“您是指,什么发现?”
“我听说,你最近在准备新的学术论文。”
“多亏了叔叔以及各位前辈的指教。”丁鹤敷衍了几句,顺嘴夸了夸中年男子,把对方哄得眉开眼笑,差点把之前的怀疑都放下了。
他看起来仍旧是一副诚恳而谦逊的样子,任何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真诚。
郁谨忍不住睁开眼,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欲语还休地闭上。
丁鹤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他可能永远也学不会。
丁鹤似有所感,低头亲亲他的额角:“怎么了?”
“……没事。”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中年男子j-i,ng神一振,知道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他就不信了,一群经过专业训练的保安还收拾不了这两个手无缚j-i之力的小年轻。
虽然他不知道郁谨之前是怎么偷偷把点火工具带进来的,但总归知道他身体不行,现在已经进入了倦怠期。
“您是叫了保安吗?”丁鹤侧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在中年男子的脚即将要踏出门外的时候发问。
中年男子矢口否认,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其实却在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
他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大喜,准备打开大门。
按下按钮前,他余光瞥了丁鹤两眼,发现他正一边摸郁谨的头发,一边低声安慰着什么,全然没有防备。
姜还是老的辣,这群年轻人还是容易轻敌。
他在心中冷笑。
丁鹤听到门想,侧头看过去:“您是准备放我们走了吗?”
“是啊。”中年男子虚伪地笑道,“看来今天的检查没办法继续了。”
他看见高大的人影隐约出现在门口,语气突变,狞笑着道:“守好门,把他们都抓起来!”
什么宝贵的实验品,什么亲侄子,不听话和s-hi垃圾有什么区别。今天一个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