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所靠着的墙壁突然传来剧烈的捶墙声,一个男性一边傻笑一边含糊不清的高声大喊。
郁谨嘴角抽了抽,收回了之前的看法。
丁鹤坐回床边,把他揽进怀里:“旁边的病人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过应该很快会有人去处理他。”
果然,男性大喊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住手脚,只能不满地骂着脏话。
郁谨道:“这声音有点像李蒙。”
丁鹤瞅了他一眼:“子人格的产生总是和一定的经历有关,很可能会以身边某个人的形象出现。”
而他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多久。
旁边房的病人一直在鬼吼鬼叫,烦得郁谨差点要去隔壁把他的嘴封上。
不知道以前的他是怎么忍下来的,现在他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而那个中年男子所说的人也一直没有来。
他无聊地扯着宽大的病号服袖口:“他们会让我出院吗?如果不让的话,我们是不是要越狱?”
“越狱”这个词说起来有些刺激,丁鹤忍不住扬起嘴角:“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大概率不会放我们走。我觉得我们还是自己走吧。”
这个回答正合郁谨的心意。他干净利落地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准备开溜。
正门被锁上了,强行打开很可能打草惊蛇。
所以他准备跳窗。
丁鹤及时阻止:“这里是三楼。”
“我死不掉。”
“但会残疾。”
郁谨想想还是算了。
在主神空间待了这么久,死恰恰是他最不怕的东西。相比而言,断胳膊断腿反而比较可怕。
“病房内有监控,无论我们从哪里走,他们都会知道。”
所以丁鹤的意思就是,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
反正也不是打不过。只不过如果这个世界是没有怪力乱神的世界,可能引发不好的社会影响。
郁谨穿着过大的拖鞋,挽起过长的衣袖,问:“我没有衣服换吗?”
他的身材明显过于消瘦,标准尺码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过于宽大,走起路来空荡荡的,四面八方都往里面灌风。
“暂时没有。”丁鹤眨眨眼,“穿我的吗?”
郁谨看看自己细细的手腕,跟对方对比了一下,立刻把这个想法扔到脑后。
就他这个比对方小一圈的身材,换了也是白搭。
他也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都是吃饱饭长大的,他就是会比相同身高的人瘦一圈。
“我是不是太瘦了?”他撩了一下长发,随便拿皮筋绑了一下,抬手的时候本就松的袖子一路滑到手肘,露出格外纤细的手臂。
丁鹤看着他尖尖的下巴,心领神会:“是太瘦了,改天我给你换个菜谱,养养身体。”
他顿了顿,道:“但是你不能挑食。”
郁谨皱了皱眉,明显表达出嫌弃:“我不是挑食,是——吃不下去。”
“你再挑食下去,无论其他方面多努力,都很难出成果。”丁鹤残忍地揭露现实,“乖,我会想办法把菜做得好吃一点。”
郁谨又想起了他把自己不爱吃的菜剁碎搓进丸子里的行为,对此表示严厉谴责:“你瞎做我就绝食。”
丁鹤点点头:“我会想办法喂饱你。”
郁谨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好像在酝酿什么奇怪的y-in谋,警惕问:“什么办法?”
“用勺子喂啊。”丁鹤理所当然地道,“你到时候饿得浑身瘫软,又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我当然只能喂点流食了。”
敢情想让他就这么饿着,饿得不行了当然没力气反抗。
郁谨脸有点黑。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
“你有什么其他办法吗?”丁鹤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其实我也想用其他方法,比如嚼碎了用z……”
郁谨抽出一把短刀,一刀劈向房门,结束了这个话题。
丁鹤识趣地停止发言。
这把刀是在其他世界收集到的,真正当得起“削铁如泥”四个字。它在原主人手中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利器,到郁谨手里却只能随便砍点东西了。
刀因为没能见到自己喜欢的新鲜血液而郁郁寡欢,连铮鸣都懒得发出。
门上被划出一个可供成年人通过的大洞,向着外面倒去。
郁谨正想出门,突然被一把枪对准了额头,冰冷的枪口带着硝烟的味道。
莫鸿鹄站在门外,穿着和他一样的病号服,嘴角扬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用一种咏叹的语调道:“终于找到你了,叛徒。”
他露出愤恨而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郁谨是杀他至亲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