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见此便让陈实先回村,将村谱和村史带到不远处的客栈找他。
他姓吴名右。
“把你知道的村子都给本官说出来!”
顾长文咬着牙, 死死的盯着陈实,陈实没敢作怪, 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这说完众人才惊觉就这么相邻的几个县城, 居然有六个村子都在干这种勾当!
“接着说!”
“小人自然不敢怠慢....”
为了能给吴右一个好印象, 他还咬牙掏钱叫了一辆牛车跑回村里,再坐牛车回到县城。
吴右看那两本册子后, 似乎对他们村子很满意。
之后又让陈实做了一些小事,直到两个月后才设了一桌美酒佳肴,请陈实一边吃一边谈事。
陈实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就像魔障了一样, 那人说什么,他信什么。
“他说贵人身份尊贵, 加上身上的琐事居多,所以先一步回了京城,但是那位贵人已经肯定了小人,让吴右来教小人做事,等事情做好了、贵人满意了,小人便能拜见那位贵人。”
顾长文蓄锐的眼眸停留在陈实的身上, “吴右怎么教你做事的?”
陈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前半个月,他都没有教小人做任何事.....”
吴右自打那一顿饭后,便将陈实留在了县城,每日将陈实带往青楼请他喝酒作乐,见陈实沉浸得差不多后,才带着他前往自己的村子。
吴右所在的村子叫高山村,顾名思义,村子是群山环绕,山路崎岖,那村子里的人原本比清河村的村民还穷,可是吴右改变了一切。
“高山村?”蓝豆米皱起眉头,“离我们村子只有两个时辰的路。”
一旁的柳师爷听见后,赶忙靠近他问道,“那村子以前是否如陈实说的一般很穷?”
蓝豆米点头,“我十五岁以前那个村子都特别的穷,可是自打那一年后便开始富起来,咱们村的哥和姑娘好几个都想嫁过去,好在他们爹娘觉得那地儿虽然富裕起来了,可是地势不好,地不肥,不出庄稼,所以没让他们如意。”
如今想来真是幸事。
柳师爷眯了眯眼,招来一个衙役低语了几声,衙役听完吩咐后不敢多留,抬起腿便屁颠屁颠的跑了。
这边的陈实带着回忆颤声道,“那个村子真的和我们不一样,家家都是青瓦大房,村民们脸色红润,和清河村面瘦肌黄的人成了对比....”
这下陈实是彻底的沦陷了。
当晚吴右让他在村里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带他去看了看周围村民住的环境,直到晚上吴右带着陈实走了一刻钟的山路来到后山。
高山村没有地窖,可是他们多的是山,所以山洞更是不少。
陈实跟着吴右进了山洞,等他出来时双腿都是打颤的。
他看见了生平最残忍的画面,也看见了这半辈子也没见过的财富。
下山时吴右一路敲打着他,干什么事儿都有危险,可是危险越大的事儿,得到的财富越多。
况且....
“况且那些被关起来的人都是罪人,我们惩罚他们,既能替天行道,也能发家致富,吴右的这句话让小人彻底的沦陷了。”
顾长文竖起俊眉,沉声问道:“罪人谁告诉你他们是罪人?即便是罪人,你一介草民又凭什么掌管他们的死活?”
“吴右说这些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而他们之所以会落到我们手里,也不是我们强买强夺过来的,而是他们的家人送到我们手中的。”
陈实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线生机。
对啊,这些人不是他买来的!是d对方的亲人卖给他们的!既然卖给了自己,那他们折磨对方又有什么错呢?
想着,陈实的双眼泛起了一道j-i,ng光。
一直盯着陈实的红卿瑞冷笑的站了过来,他对顾长文行了礼,在对方颔首后来到陈实的面前质问着。
“我想并不是他们的家人将他们卖给你们,而是他们家中那些肮脏下作之流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哄带骗将他们骗到了你们手中,我说的可对?”
陈实自从红卿瑞靠近自己时,便忍不住的往后移,他一见到红卿瑞,便想到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退,红卿瑞便进。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下作之流也是你们那位贵人手下的蝼蚁。”
陈实咽了咽口水,“不管是怎么卖给我们的,可归根究底,他们是卖给我们了!既然卖给了我们,那他们的命就是我们的,我们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便死!”
红卿瑞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可在场的人没有去欣赏他俊美的面容,一个个只觉得浑身发凉。
顾长文深深了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红卿瑞。
“可他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哥儿和姑娘,他们不是奴,所以没有卖身契,他们更不是你们清河村的家生子,能让你们随意打杀,更重要的是,”红卿瑞指了指京城的钱和身上的捕快服,“很多人家都报了官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陈实等人听得冷汗淋淋。
报了官,那就是拐卖人口,强抢民女的罪,更别提他们还滥杀无辜,手段极其残忍。
红卿瑞说完便退下了,顾长文指着地下,“这些酒,也是给你们那位贵人置办的?”
“是,那位贵人需要这些酒。”
为了不让外人发现酒中的秘密,他们送出去的酒都是取出来“酒引子”的清酒,喝的人只能记住酒的味道,却不知道这酒是用什么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