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鸣一下子就紧张了,后知后觉地追上去,在办公室门口顿住了脚步。
方则心正在里头换衣服,本以为如果有人要进来,起码会敲个门,没想到撞上了方则暮这尊邪神,一点预警都不给,推门就往里进:“哥!”
此时方则心衬衣才刚脱了一半,立刻背过了身,又穿了回去。饶是他动作快,还是被方则暮看到了一片一晃而过的脊背。
方则暮也是始料未及,控制不住地惊叫了一声,第一反应同样是背过身去。她手里还拿着陆止鸣的杯子,一转身,杯子磕到了没关好的门上,嘭地一下从她手里脱出去,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
陆止鸣听里头出了动静,怕方则暮因为他挨骂,立刻上前去敲门。没敲两下,门自己晃悠开了,方则暮蹲在地上捡杯子,陆止鸣毫无障碍地直接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里,正两手扣着扣子转过身来的方则心。
方则心一皱眉,道:“门关上。”
“哦哦哦。”陆止鸣立刻把门关上,然后发现方则心正望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跨了一步,把自己给关在了办公室里头。
方则暮捡起杯子站起来,看了一会儿说:“裂了。不好意思啊。”
方则心的扣子还没扣完,陆止鸣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没事。”
“你的杯子?”不知怎么,方则心不扣了,出声问道。
方则暮解释说:“外头饮水机坏了,我就想借一下你这里的东西帮陆止鸣烧点热水,结果还把人家杯子给摔坏了。”方家对男女之防教育得很严,因此两人对这种事情都没什么经验。就算是现在,方则心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方则暮说话时,都不太往他那边看。
陆止鸣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方则心说:“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陆止鸣猛点头:“哦哦哦。”
“不是你。”方则心瞥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到方则暮身上,“出去。”
“那你帮人烧一下水。”方则暮乖乖地出去了,还跟陆止鸣扬了扬手上的杯子,说:“帮你丢啦。”
陆止鸣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走。
方则心看了他一眼,把刚刚扣到一半的扣子又解开了。他刚才突然想到了,他本来就是要脱衣服的,因为方则暮又穿一遍实在麻烦,反正把人赶出去就行了。
“你自己烧吧,里头应该有水。”办公室里剩下饿这个,方则心则明显要无所谓得多,坦荡荡地把解完扣子的衬衣脱了,光着上半身给陆止鸣指了一下烧水壶所在的方向。
陆止鸣想说不用了,但嗓子眼儿半天都堵着,吐不出一个字来,方则心看了他一眼,他就同手同脚地走过去烧水了。
方则心换了一件衬衣,一边扣扣子一边四处转了转,最后从自己桌上找了一个杯子给陆止鸣。
陆止鸣端端正正地坐着,跟小学生似的坐姿,双手接过了杯子,神情肃穆。
杯子一脱手,方则心就开始解皮带了,根本当没陆止鸣这个人似的。陆止鸣惊得差点把这只杯子也摔了,赶紧握紧,跟方则暮一样,下意识地回避着视线,不敢往方则心那边看。
方则心换了裤子,又走回来,拿着一条领带,问:“你会不会这个?”
他从来不太会系领带,包括系腰带,系鞋带等类似的技能,他统统没点亮过,一般都要旁边人帮忙,干得做多的就是佟临。本来该是助手过来帮他的,但这个有个现成的坐着,他就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陆止鸣正在倒水,闻言也不倒了,先把水壶放到一边,恢复到小学生的坐姿,又觉得不对,方则心站着他坐着,怎么看都不太礼貌,于是一下子又站起来,紧巴巴地说:“会。”
方则心根本没在意他的状态,把领带往他手里一丢,昂起脖子道:“来。”
陆止鸣比方则心要高出一截,走近时要略微低着头,他摸了摸领带的材质,盯着方则心裸露的脖颈,不自觉地就将声音放轻了些:“打什么样的结?”
“随便。”方则心无所谓道。
陆止鸣非常细致地将领带绕过他的后领,带着比接过杯子时还要肃穆认真的神情,给他打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方则心随手扯了扯,好像要试试结不结实似的,等他扯完,陆止鸣忍不住伸手给他理正。
“行了。”方则心这次不扯了,转身把西装外套穿上,往外走几步,又回转身跟陆止鸣说:“哦,对了,那个杯子我用过的,你要是介意就洗一下。”
说完也不等陆止鸣的反应,推门走了出去。
陆止鸣喃喃道:“我不介意。”
另一头,莫呈川把关棠送到了楼下,关棠没叫他帮忙,自己把行李抬上台阶,回转身一看,莫呈川还站在下头呢,开口道:“你……”
“上去吧,”莫呈川冲他抬了抬下巴,说:“我走了。”
关棠不由得愣了一愣,见莫呈川果然又上车了,倒车,转弯,一气呵成,转眼就没了踪影。
“……”关棠真实地疑惑了,他开始回想自己是怎么做的,难道是把莫呈川丢到宿舍楼底下就没管了吗?这不可能啊。
莫呈川在半路上接到了方则心的电话,问他:“回得来吗?”
“路上。”莫呈川言简意赅道。
“哦,打赌失败。”方则心说着像是没意思的语气,旁边佟临在叫:“你行了吧,人哪有你那么不靠谱。”
但等佟临接过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