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往外抽手,抽不出来,又怕旁边原赫注意到,都快想抽人了。
这会儿他还分了点心思出来想,这不就是广大段子短视频最热爱的题材吗?要是有人拍下来,说不定能火。
关棠把心口的恶气咽了下去,低声跟原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原赫点了点头。
关棠微微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莫呈川,手往外抽,嘴上却好像不认识一样,说:“麻烦让一下。”
莫呈川看了他一眼,松开手让他过去。过了会儿自己也起身,期间看了原赫一眼,转身跟在关棠后面走了,原赫毫无所觉。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影厅外的走廊上,有工作人员看过来,关棠只好继续往卫生间走。总算卫生间里没有人,他猛地一回头,差点把鼻子撞到莫呈川身上,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脚底下踩到了吸水的毯子边缘,一时没站稳,莫呈川伸手扶了他一把。
关棠站稳了脚,直接把人的手推开,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呈川不慌不忙地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以后再说’?”
“你……”关棠一脸震惊加词穷,“你疯了吧!”
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想知道并不是难事。”
他这么一说,关棠竟然也不再问了。网上有关权势的传说太多了,莫呈川在网上声势又大,关棠联想能力很强,自己靠脑补就够给莫呈川圆完整个步骤了,轻易地信了他的鬼话。但其实抛开网上那群老婆粉,莫呈川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ceo罢了,别说比权势了,就是比钱,他恐怕连某些富二代都比不过。
但关棠对莫呈川的印象的的确确又刷新了一番,从前莫呈川是个多么正直的大好青年,走在路上看到垃圾都会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去。经过几年社会淬炼,到底不一样了,看着还是这么张人模狗样的皮囊,其实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黑气!
关棠瞪着他:“莫总,你就是这么追人的?”他几乎是把莫总两个字恶狠狠地吐了出来,钉到莫呈川脸上。
要在正常情况下,关棠绝不会这么明晃晃地承认莫呈川在追他,但这会儿实在是被莫呈川给气坏了,脑子一空,塞满了大大的问号和惊叹号,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莫呈川这会儿脾气也不太好,只是没关棠那么外放而已,冷着脸又给了关棠一个反问:“谁说我在追你了?”
关棠:“……”他竟然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圆圆溜溜的,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不会追人,”莫呈川朝他迫近一步,“想了想,抢人还比较擅长。”
非要形容关棠此时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如同一趟云霄飞车,从高处全无阻拦地坠了下去,心魂都飞了,结果又陡然被拉了起来。这一拉,还未来得及体验活过来的安全感,就已经飞快被另一种刺激所侵占了。
外头大概有哪个影厅结束了,人声由远及近,关棠来不及细想,在莫呈川凑过来的时候,抓着人就跑到小隔间里去了,啪嗒把门一锁,两个人在逼仄的空间里大眼瞪小眼。
“干什么?”莫呈川人是跟着被拉进来了,其实完全不明白关棠这一出的用意。两个男人出现在男厕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别人进来了也不会想什么。
关棠自己才回过味来,大概他总有一种背着人偷情的感觉,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人都涌了进来,两个大男人再当着人的面从一个隔间里出去,更加尴尬。
待了一会儿,关棠就有点待不住了。
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这个空间实在有限得紧,但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他们以前经常会偷偷跑到教学楼的厕所隔间里亲昵。
大学校园里,能供两个男人亲亲我我的场所几乎没有,拉个手都有人要多看两眼,只有躲到厕所隔间里,才安静一些。限于莫呈川的强迫症,他们没在厕所里实打实地干过什么,但其实该干的也都干得差不多了。整个大学时期,厕所隔间都是一个充满了暧昧暗示的地方。
现在这两个人被困在这里,就跟被困在床上差不多。
关棠连莫呈川的眼睛都不敢看,莫呈川见他低头缩肩的样子,以为他在躲避自己,语气陡然冷了下来,酸不溜丢地说:“你怕什么?”
我怕大年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你会看不到我的问候;我怕初一的鞭炮太吵,你会听不到我的祝福……
关棠正在脑子里嗡嗡哄哄地打岔,拼命转移注意力,结果莫呈川一动,他立刻紧张得忘了词。
其实莫呈川只是挤得不舒服,想动一动,但关棠在心理的高暗示之下,总觉得他要凑过来了,下意识把手往莫呈川嘴上一拍。
——他手里还攥着那个瓶盖子,正好拍到莫呈川嘴唇上,圆圆地压下去一个圈儿。
关棠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再要瞪眼,瞪不出那个气势了,只好说:“你注意点儿!”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关棠冲莫呈川一笑,莫呈川就默不吭声地拖着行李跟人走了。
确定关系的时候,关棠又冲莫呈川一笑,莫呈川就稀里糊涂地跟人处对象了。
签售会上,关棠无意冲莫呈川一笑,莫呈川当时才恍然意识到,对这个人,对这个人这样儿的笑,自己似乎已经思念得很久了。他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关棠的墨镜摘下来,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