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不知是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继而,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扶了起来,脚下发飘,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包厢。
街上的霓虹灯闪得人眼花缭乱,恍惚之间,他似乎坐进了一辆车里,那晕眩感越来越重,他大口喘着气,终于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意识。
第55章 逼问
向荣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疼给活活疼醒的。
手掌抵住额角,他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些,环顾着周遭,却不晓得身在何处,更有种不知今夕为何夕的强烈断篇感。
无力地再度仰面倒下去,只觉得胸口异常的憋闷,头不仅疼,而且晕,喘了好一会儿的气,他才彻底清醒过来,看出自己是在一间酒店的房间里。
视线慢慢地往下移,他瞧见自己的上衣被扔在了地下,但裤子却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然而这一眼看完,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作的幅度太大,令早已成了一团浆糊似的脑浆极速奔涌着,刹那间,便带来一阵眩晕式的痛,但与此同时,也让他在这阵单纯而清晰的疼痛感里搞明白了一件事——昨夜,他只不过在这儿睡了一晚,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堪的事。
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了床尾,那白色床单上有一抹暗红色的血迹,随即,昨晚最为激烈的那一幕,陡然间就在脑海里闪回而过。
他先是被人塞进了一辆车里,之后,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整个过程,他时醒时迷糊,记忆中,他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拖拽着进了房间,那人将他扔在床上,继而开始脱他的衣服。曾有那么一刻,恍惚间他还以为那是周少川,可男人身上有股劣质的烟草味道,让他在闻见的一瞬间,忽地生出了一线清明感——周少川还远在万里之外,决计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
借由这一点残存的意识,他才得以站起身来奋力反击。原本浑身的肌r_ou_都已松弛到一塌糊涂,连拳头都险些攥不紧,然而人在瞬间的爆发力仍是不容小觑,他记得自己什么招数都忘了,只晓得用双膝、双肘一味去猛击,对方被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且也被他状若疯癫的模样给吓着了,没两下就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他随后自己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把房门彻底上了锁。
这已是他最后的全部记忆,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门边再回到床上去的。
大致回忆完过程,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依然一无所知,头太疼了,这会儿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回身去够手机,原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屏幕上显示有一堆的未接来电,还有信息,除了部门领导和同事,还有一个是总监打来的。
刚刚才转正,立刻就开始了无故旷工,他活了小半辈子,还没干过这么不靠谱的事!只好强撑着j-i,ng神给直属领导和总监一一打电话道歉、请假,搞定这摊事,方才挣扎着起身,洗漱穿衣服走人。
一进家门,他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也许因为有了点安全感,那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愈发强烈了,坐在沙发上还不到一分钟,他就火急火燎地蹦起来直奔厕所,然后抱着马桶,吐了个稀里哗啦。
吐到最后,胃里显然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只剩下粘腻的胃液,他实在没有力气做饭,打电话叫了份楼下粥铺里的小米粥,食不甘味地喝了小半碗,就倒在沙发上继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他晨昏颠倒地睡了一整天,却睡得头更疼了,并且还出了一身的冷汗。
爬起来吃了两片止疼药,他把剩下的粥热了下,坐在沙发上机械地吞咽着,一面试图从头到尾把事情捋一遍。
犹记得断篇之前,他唯一碰过的东西就是那半杯长岛冰茶,而从身体的反应来看,酒里一定被人下了药,很可能还是氯氨酮一类的致幻剂,但一屋子的同事,究竟是谁干的呢?最后和自己碰杯的人似乎是许意祥?可他跟姓许的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人犯得上这么往死里整他么?
毫无头绪,完全没有线索,他下意识拿起了手机,上头有一个周少川的未接来电,紧随其后还有条信息,询问他是不是很忙,心里当即泛起一阵暖意,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实在不好教少爷瞧见,只好回复了一条,说今天要加班,晚点再联系。
同事的关怀信息也不少,大多是打趣他不能喝还逞能喝完一整杯长岛冰茶,那玩意虽叫冰茶,可实际上是货真价实的烈酒,翻看着这些无意义的内容,忽然间,他注意到了许意祥发来的两条。
【没事吧,是不是昨晚喝太多了不舒服?】
【你昨天醉得都没法走路了,幸亏你哥来接你,还是我们俩把你架上车的,下次少喝点,要是头疼记得吃xx药。】
哥?什么他妈的哥?所以昨晚那男人自称是他哥?可许意祥又是怎么刚好撞见这位“哥”的,更顺手就把他扶到了“哥”的车上?
这事巧得过分了,也寸得离奇,并且姓许的是唯一提醒自己吃药的人,这会儿向荣脑子清醒多了,一下子就能联想起一堆事来——许意祥提到的止疼药他买过,知道里面含有咖啡因和麻黄碱,所以多吃两片,是不是就能盖过他身体里的软性药物了?
毕竟市面上有那么多的止疼药,倘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非要连药名都说得那么清楚?
疑点好像渐渐浮出水面,横竖今晚是睡不着了,他给自己泡了一壶咖啡,洗过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