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第一句就聊崩了?
他左思右想,终于又鼓足勇气,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问:“要加个微信吗?”
聂双丞看他一直盯着手机瞎琢磨,把头凑过去看了一眼,问:“你干吗呢?”
沈淮一巴掌打开他:“没。”
“哟,在聊天呢?和谁啊?不会是那个向薇恬吧?”
“你找打呢?”
沈淮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站起来往里走。
“这就走了?”
“回家了。没劲。”
聂双丞在身后骂了句“我草”,没再理他。
沈淮在这个圈子里挺多年了,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不过聂双丞算一个。
然而他是唱摇滚乐的纯歌手,有些拍戏时候的事情,他也不是全部理解。
而且这人脑子一根筋,家里条件好,从小没吃过苦,看人看事看物又是不一样的态度。
沈淮回到家洗了个澡顾寒时都没回。
不过这回消息没有显示“已读”。
沈淮不懂这到底算几个意思,也没心情微博的风风雨雨了,赌气把手机扔床头柜的抽屉里后蒙头就睡了。
到第二天醒来依旧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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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时后面的几场戏和沈淮没有交集,两人正好错开,几天来在片场都没见到过面。
顾寒时还是没有回复沈淮的微博私信,沈淮一开始的心痒难耐已经慢慢消失了。
算了,乐观点想,顾寒时可能瞎了呢。
沈淮已经紧锣密鼓地工作了多日,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逮到个勉强算“空闲”的夜晚,七点就收工了。
周围一群人在嚷嚷着要一起吃晚饭什么的,沈淮一点兴趣都没有,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这几天市内在办一个名家摄影展,里面有展出沈淮喜欢的摄影师的作品。
他想去很久了,今天终于得空。
而且大晚上的,今天又下大雨,估计去的人没多少。
他喜欢那种外面风雨交加,一个人在室内独享静谧的时刻。
他简单的吃了一个三明治,戴上了个白色的木奉球帽进去了。
售票处的小伙子一下就认出了他,面露诧异。
此时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小声谈论着走出大厅,沈淮微笑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伙子立马低下了头。
最后一批人离开,展厅已经基本没有人了。
外面滂沱的倾盆大雨声震耳,衬得展厅格外的静。
淡淡的灯光安静地撒在黑白和彩色的图像上,似真似幻。
他喜欢研究那些光影下模糊的影像。
看得懂的。
看不懂的。
放大的细枝末节,或是这个世界的一片不起眼的剪影。
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但是他从来不会自己拍。
不会摄影,也不爱自拍。
他喜欢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一切。
沈淮正望着一张日光下的拆迁房残像发呆,肩上忽然被人轻轻一拍。
他回头,然后看见了穿着米色薄毛衣和黑裤子的顾寒时。
顾寒时把耳朵上戴着的白色头戴式耳机摘下来挂在脖子上。
然后对着他露出一个淡笑。
“你怎么也在?”
顾寒时声音透过窗外的滂沱雨声传来,像穿越过浩瀚的海洋。
一只勇敢的雨燕乘着浪尖迎风而上……
“你能在,我为什么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