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乱了节奏的喘息中,段烨霖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许杭清醒无比的大脑皮层降落:“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情,听到没有?如果真的要做,那也得是我来做。你只需要呆我我身边,而你…也必须信我……知不知道?”
许杭皱着眉,手脚十指蜷缩,难受得紧。
耳边还是段烨霖锲而不舍的问话:“回答我,知不知道?”
在内心深处许杭很想叫出来,也知道任由自己会更轻松,但是他做不到。那种自尊从里到外被碾压的感觉,太泯灭了。
段烨霖还在逼问:“你不回答,我就不送你回去。”
大汗淋漓之中,许杭很艰难眯开眼睛,一眼望到段烨霖执着的眼神,最后咽了咽唾液,气若游丝:“我…只是想教训他……没想到……都督会杀他……”
于段烨霖而言,这已经是很好的回答了。他停了停,吻去许杭的汗水:“…这样才对。真乖。”
黄昏时分,天边的火烧云很热烈,他们两个现在就像火烧云一样,在这无人的街角,放肆而狂乱。
月亮挂起来的时候,车子终于不动了。
段烨霖最后坐在车里,许杭的头靠在他膝盖上,已经睡沉过去了,整个人只盖着段烨霖的大麾,背上都是汗水。
他摸了摸许杭的耳垂。
真干净。他就应该这么干净,不该与彭舶或是汪荣火那样的人、那样的事,有一丁点儿的牵扯。
第22章
日子便这么不咸不淡了几天,几日之后,都督府的管家火急火燎来鹤鸣药堂,点名要许杭过府。
许杭拿了药箱就走了,匆匆赶往都督府。
都督府里出事的不是汪荣火,而是他新纳的一房小妾。这小妾过府不过几日,长得自是如花似玉,原是城东酒楼的琵琶女——阮小蝶,被汪荣火偶然路过看上,强抢回来,养在府里。
不过这琵琶女倒是很有骨气,三天两头撞墙上吊,打死不依,汪荣火大约是真稀罕这阮小蝶的可人容颜,竟也每每都把人救回来了,叮嘱人好生看着。
可寻死之人,怎么着都能找着空子。今儿一早,阮小蝶趁人不注意,灌了自己一大碗附子汤,这会儿手脚冰凉,脸都铁青了。
许杭一到,就被人请着进了阮小蝶的房间,汪荣火在床边背着手来回踱步,急得满头大汗,一看见许杭忙叫:“快!快看看能不能救回来!要是救回来,以后在贺州城,我一定保你大富大贵!”
许杭上前搭住脉搏,匆匆把了一下,然后问道:“几时喝的?”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厨房里有绿豆汤吗?”
“绿豆汤?”一旁的丫鬟春杏瞪大眼睛。
“有还是没有?”许杭一面问,一面拿金针封住阮小蝶的心脉。
春杏点头:“有、有的。今儿厨娘煮了一锅。”
“快去端一大碗来!”
许杭话说得急切,春杏连跑带爬,须臾之间,就捧了一大碗来。许杭接过,对汪荣火道:“都督,烦劳将夫人扶起来。”
汪荣火听闻,几步上前,轻扶起阮小蝶,靠在自己怀里,许杭捏着阮小蝶的下巴,轻轻一用力,迫使她嘴唇轻启,将绿豆汤用力灌进去,又在她胸前顺气,令她不得不咽下去。
阮小蝶昏迷之中灌下去不少,有些来不及咽下的从嘴角流下。
等许杭全部灌下去之后,他在她胸前用力地拍打几下,阮小蝶哇的一声,身子一翻,将喝下去的东西通通吐出来。
春杏眼疾手快,将痰吐盆递上,那些秽物就全进到盆里。
等她吐得差不多,又灌了一碗绿豆汤下去,这回没给她催吐,而是让她缓缓消化。
这时候,汪荣火再看过去,阮小蝶脸色稍霁,胸口起伏很剧烈,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但是性命无虞。
他长舒了一口气,给阮小蝶顺顺气,然后放倒在床上:“真是虚惊一场…”然后又对许杭问道:“这就算无碍了?”
许杭这会儿就细细把脉了:“没有大问题,但是还有点余毒,我再继续给夫人施针开几服药,按时服用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嗯,不错。”汪荣火有些赏识许杭。
许杭的脸上不见乐也不见喜,只是专心给金针消毒,道:“施针时间有些久,我需得静心,都督可否清一清人?”
汪荣火大手一挥,把所有人都遣出去,又说:“好好好,先生慢慢来,我在前厅给先生备下好酒菜聊表谢意。”
乌泱泱一堆人,即刻都走了。
红桃檀木的闺门一关上,听着脚步声走远了,许杭才用金针在阮小蝶人中一扎,阮小蝶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颤,眉头一簇,喉间是喑哑的一声嘤咛,然后慢慢睁开双眼。
她的眼睛是很美的丹凤眼,只是此刻有些无神。
她先是恍惚地看着床顶,然后知觉才慢慢涌上来,她伸出手,看了一会儿,知道自己还活着,就瞬间绝望地哭了起来。
她这里正掩面哭着,就听到一个清冽的男声:“你身子还虚,这么哭很伤身的。”
阮小蝶侧过脸一看,床头坐着一个男子,她吓得躲了一下。待看清那人手里的金针和脚边的药盒,这才明白过来:“你是…你是大夫?咳咳……是你……救我的?”
“大夫谈不上,鄙姓许,不过开家药铺,略懂一点药性。”
“你为何要救我?!”阮小蝶有些激动,长长的指甲抠着许杭的袖子。
“我是大夫,救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