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文嘴角浮现出一抹y-in险的笑,“原来如此!”
低声问道:“四郎呢?”
“四公子又去了丰乐楼。”
丁绍文安静了许久,坐回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鱼袋,“内诸司六尚局出来的东西还真是j-i,ng致!”
抬头对着探子道:“把四郎最近的去处透露到钱学士府中去,将参政府设宴款待过玄虚真人一事也一并透露去。”
那探子听着吩咐一怔,“殿帅,如今四公子正是与学士府联姻的时候,四公子不争气,家主为此事已经是恼羞成怒了,此时传这种消息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丁绍文突然冷脸,原本一双安和的眸子变得恐怖,“嗯?”
探子后退一步忙的低下了头。
“他钱怀演不就是想抱咱们丁府这颗大树吗,原先一直犹豫不决,如今听见大内要封赏我丁家的消息就迫不及待了!”丁绍文鹰眼骤视着旁边的画眉鸟,“老四与我,谁更重要?”旋即低头正视着眼前卑躬屈膝的探子。
探子连连点头,“是,属下马上去!”
房门被关上后,抱剑的男子才从屏风后走出来低声道,“需不需要我亲自去传消息?”
“不用了,他们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也就没有必留在我身边了。”
“那女子会按您的安排走吗?”
丁绍文冷笑一声,“有情的人都是弱者,能让人卖主的,可不仅仅是利益。”
丰乐楼前厅是一条百步余的主廊,南北天井两边的走廊都是独立的雅间。现在已是入夜,主廊朱漆梁木下挂满了灯笼,上下照应,明亮辉煌。
数十个浓妆艳抹的娼妓聚集在主廊的廊檐下,被灯火照的光彩夺目,随时等候着酒客的呼唤。
李少怀低头从她们中间走过,红着滚烫的脸似有些心虚,就连看都不敢看那些女子一眼,心中闷闷,早知道又是来这种地方她就不会答应出门了。
一会儿回去可要怎么回复元贞,李少怀愁苦的想着应对之词。
而那些原先看着富家郎君的女子如今都争相的看着她,耳畔时时传来她们的窸窣声。
有人好奇道士怎也来酒楼寻fēng_liú,有人惊奇这道长生的清逸俊秀,还有人将她视为辩机,称呼,美艳的出家人!
无一例外都是,美色当前,诱不可挡,深得她们所喜。
被形形色色的女子盯着,指点,还有抛来的媚眼,虽同是女子,但李少怀仍感到很不自然,皱着眉埋怨,“上一次应你们之邀来过一回,现下怎的又约在这种地方?”
“我们可是一有好处变想到了你,早知道你这般不情愿,我们就不带你了!”
这是东京城最出名的酒楼,除了做官的没空来,每日在这里花上千两银钱的富家公子以及为楼内妓.女题词的才子不在少数。
“二哥有所不知,丰乐楼的花魁今夜出楼献舞。”陈陆阳能出门,得益于因为同行中有李少怀。
“花魁...”李少怀一听,心中慌乱的扭头就要走。
“等等...”又被李迪拉了回来,“你走什么呀?”
“你们...竟是叫我来看花魁跳舞的?”李少怀否定的摇摇头。
“这还没过门呢,你就开始惧内了?”
李少怀皱眉,“惧内?”撇开这个话题,她反问,“平日见复古兄你也不是这种好酒色之人...”
“这烟花之地的女子我李复古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这个顾三娘,大有来头!”李迪故作玄虚的笑着。
“来头?”
李迪不回她,大步向前,“你随我去看看便知道了!”
丰乐楼的主楼很大,可容纳数百人,楼内搭建了戏台,二楼中间悬空,四面围成一圈设有护栏,里头又各自独设了雅间,栏杆上的梁木悬挂着竹制的卷帘,不看戏时放下,看戏时卷起,就像现在。
戏台后面是护栏尽头,连接着蜿蜒转角的梯子,楼梯后面有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有梳妆台,戏服,歌舞服,以及各种化妆用的胭脂水粉。
戏台之下的围栏内摆放着各种乐器,设施齐全。
抚琴的乐人,吹箫的年轻人,击鼓的壮汉,组成了舞队的‘后行’,编排有序的声乐伴着戏台上的舞女,翩翩起舞。红衣金冠,闪耀于戏台。
因陈陆阳的缘故,她们得了一个二楼雅间的位置。
“只要茶,不要酒。”
“也不用女子伺候!”陈陆阳放下一锭银子,加了一句。
“好嘞!”小厮拿了银子笑眯眯的走了。
一曲佳人舞闭,佳人皆退场,原先安静看舞的楼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无一例外,各房各桌都在议论着今夜丰乐楼花魁顾三娘出台献舞一事。
“听闻自那次以剑舞轰动京师后再没有人看过她出台跳舞了。”
“今日又是为何呀?”
“平日里想见三娘一面都难,我那儿知道呀!”
“听闻是因为某个大官人!”
“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官人,竟然能请的动丰乐楼的顾三娘!”
酒客食客们议论纷纷,同时也期待着。
嘈杂声在帐幕拉开瞬间止住,她们有些人见过顾三娘,但是至多不会超过三面,还有人是花了大把银子,日日夜夜守候在丰乐楼却连顾三娘的影子都没瞧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