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信得过她,全天下的人她都可以不信,可唯独李少怀她不敢不信。
赵静姝很是放心的将帐子卷勾起出了房门。
李少怀这才看清了床榻上的人模样,青丝散于枕上,脸色苍白,她知道是失血过多,薄唇稍微比脸要红一些却也好不了多少。眉毛细长,与志冲于眉眼间倒是有些相似。
若论样貌,志冲应当胜于她姐姐,可李少怀觉得眼前人脱俗的美胜过她见过的所有女子。
赵宛如依稀记得当年李少怀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发愣了半天,只不过那时自己是站着的。
李少怀生性木讷而且羞涩,为人又温厚,那时一向清高的自己对这样的男子也放下了几分高傲,遂撩拨了她。
撩拨...若她不去招惹李少怀,李少怀就不会喜欢上她因她获罪,也就不会瘸了双腿,毁了一世名声。她无愧于世人,唯只愧她。
如今有两条路可以选,放过李少怀,从此为路人,各有各的,她还是那个玄虚真人,而自己仍旧为公主,只不过她要肃清朝野,从此与李少怀成为不相干之人。
“小娘子,贫道先替你把脉?”李少怀语气温和。
望着眼前这个处处有礼又温柔的人,赵宛如自问,她这一世可还舍得?
天下哪个男子比得过她?
赵宛如点头,李少怀从腰上取下小木箱子打开,取了一个塞棉的手枕,赵宛如伸出手极力的配合她。
李少怀看了看,觉得这女子也没有王继英说的那么冷淡。
双手触碰间,李少怀颤了颤自己的五指,脸红的低了头。
往常,别家的娘子她也诊脉过不少,也从没有像今天这般。
李少怀娇羞的模样与当初一模一样,赵宛如笑了笑,心中暗定,这人她要定了,“真人这般羞涩,可如何替人诊治?”
“不是,小娘子你的年纪应该及笄左右,正是待嫁的年纪。”李少怀极力掩饰自己心慌的神色。
赵宛如又笑,仿佛身上的伤不痛了一般,“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她说的有道理,李少怀抻手把脉,“气血有些虚...”又过了会儿,眉头渐渐深皱,语气生涩,“能否查看伤口?”
见女子不答话李少怀接道:“若不放心可唤阿志来,我在一旁只瞧一眼,只需露伤口一眼便好。”李少怀将那个一眼说的极重。
准备起身去叫赵静姝时赵宛如拉住了她的手臂,“不用,我信你。”
这一拉,深深颤动了李少怀那颗紧张的心。
阿怀,这一世我可以不信天下人,但我会不信你。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李少怀听进了心中,莫名的感觉是一种扶持几十年的信任,是来自于女子对她的信任。
没等李少怀说话,她便已经坐起将被褥掀开,更没等李少怀反应过来,中衣已经被解开,衣服一角没了牵引自然而然的滑落。
冰封的雪原上一枝红梅独开。
....
第3章 这算不算是轻薄
李少怀大惊,自唐以后历经五代十国,民风趋渐由开向守,特别是大宋建立后,女子的地位一低再低,若不然长春观里怎么那么多女冠。
可不知廉耻四个字,李少怀无法用来形容她,若非要扯出一个词,她觉得放荡二字放在此女子身上最为合适。一时间她觉得这个词…真是极好,不自禁的红了耳根。
唔,伤在胸口么?李少怀骤视着xiè_yī上的泛红,玉手伸起,李少怀下意识的微转过头,不去看她解下xiè_yī的模样。
赵宛如刚刚的虚弱仿佛是装的一般,消失了。
李少怀镇定自若的背着她,腰间垂着的手攒紧,一身道袍,身姿不如女子纤细,也不若男子粗壮,披肩长发垂腰,头顶玉冠,桃木簪固发,颇有仙风道骨。
前一世李少怀有宋玉宋公之冒的美称,夺状元走马观花那一回便让东京城无数闺中待嫁女子芳心暗许。
浅青呈灰的道袍上是他乌黑的长发,通红的耳背在两旁十分显眼,赵宛如觉得挑逗她也挺有趣。
李少怀越是好,她越是后悔,越是不甘,谁知道上一世李少怀与三妹在这房间里时是不是也是这般。
她的李郎,她的阿怀,重来的这一世她发誓,绝对不能让别的女子碰,也绝对不能让别的欺负,即便是她的亲妹妹也不行。
阿怀这一世,只是她一个人的阿怀,只能她欺负,只能她碰。
“好了。”赵宛如将xiè_yī脱下,薄唇轻起。
李少怀闻声转头,愣住!呆瞪着眼睛。
雪原深处,原来不止一枝红梅。
许久,赵宛如暗笑,“不是说,一眼吗?”
“啊..”李少怀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于是连忙转过身,红着脸,“贫道唐突了。”
但脑中还是刚刚那一幕,女子生养的极好,肤色如凝脂,冰肌玉骨,李少怀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
李少怀啊李少怀,你是出家人,想什么呢!
仔细回忆着,锁骨下的伤口是几道抓痕,中间一道最为深,长至将要抵达那高耸了,想着此李少怀更是脸一热。
上前走了几步,远离了床头,从小木箱子里拿出一个色质如玉的白瓷瓶,打开挥了挥扇出味道闻了闻,又拿出一个碧如湖水的青瓷瓶,两瓶一并递给赵宛如。
“各服一粒,助你回气血,调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