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怀皱着眉头,“叫她们进来!”
没过多久,几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推搡着走进房。
她冷眼看着几个发抖的坐婆,一向温和的人瞬间拉沉了脸,“东京城的坐婆众多,若是经验老道的,自然会读几本产科类的医术,即便不识字的也该懂些常理,你们?”她本想大骂的,突有人扯着她的袖子,遂回过头对视了一眼,轻摇头的人眼中满是柔和,瞬间将她的气火压下。
纵使有气,可这不是宫中,这些坐婆们都是出东京城时张庆差人临时找来的,侍卫们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子,哪里懂生产之事,只是问了些人,有人推荐,便顺着方向寻到了人,这几个妇人见钱眼开,便谎称自己是专替人接生的婆子,从而险些害了主子性命。
事出有因,再严谨的东西也会出差。
“回了东京我会差人给你们一笔钱,但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李少怀侧抬着y-in冷的眸子,“吾会让你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第130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除了药箱, 车上还备了李少怀的衣物, 因为赵宛如无论去何处都会常备衣物,婚后便也替李少怀备着,如今已成了习惯。
换了一身干净贴身的衣物,人就立马干净j-i,ng神了许多,只是脸上有些许的疤痕,印记不深, 都是些战场上很寻常的伤。
依靠在心上人怀中,看着旁边熟睡的孩子, 她突然觉得先前所经历的一切苦在此时都值了。
凝固的空气中,李少怀想要说些什么, “元...”
“西南的战事, 等日后回了东京你再告诉我缘由,现在, 我只想安静的靠着你。”
“就像几年前在江南的那个时候,不涉朝堂, 不谈政事, 只论你我。”
“只论你我...”李少怀笑着低下头,“还有她。”
“说起她,还没给她取名字呢,我一直瞒着你, 是觉得你不会回来的太晚,总以为什么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什么都搞砸。”
李少怀欲反驳解释什么, 还没开口说话双唇便被她覆上的手堵住。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更怕遗憾,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长得和阿怀长一样的,我们的孩子,因为将来不知道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怕我等不了。”
柔和的眼神闪烁,“元贞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只是...”李少怀搂紧了她,“仅此一次,好吗?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然我真的...”紧皱的眉头是深深的后怕。
“不会了。”她紧紧埋进她怀里,寸步也不想离开,半分也不想失去,因为后怕的不只是李少怀,还有她自己。
游离鬼门关,她觉得这一世若就这样死去,才是最不甘心,因为有太多太多不舍,因为她拥有了。
轻轻柔了柔她的头,侧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熟睡的婴儿,思索道:“正月所生,未足月而降南方。”
“洛泱。”
“愿她宽容善良,愿她将来能够像她母亲一样,”李少怀宠溺的看着她与孩子,柔笑道:“坚强,勇敢。”
“如何?若觉得不合适,你替她取也是一样的。”
“你取的,我当是满意的,当年赵允升出阁时官家曾赐其今名,他便一直接替着楚王失去了自由。”
李少怀紧握着她的手,“不管是你还是泱儿,等回了东京,我定当好好护着你们,绝不让你担心,也绝不会让她卷入纷争之中。”
“等过些时日,你的身子恢复了我们再回东京,通知曹利用的人我让张庆叫回了,咱们绕从江南东路走,途中会经过长春观,正好可以带着你散一下心,我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
“长春观我还没去过,不知道里面如何。”
长春观乃她长大的地方,“与东京的宫观相差不多,十年前开山扩建了一次,如今比宫观还要大些了,师父当年是自创了一派,本脱离了华山,只不过师祖的名声太大,师父原先又是他的嫡传,长春观在师祖仙逝后便又归回了华山门之下,观中有三清,师父不喜欢带弟子,所以观众师姐妹都是师叔们的徒弟,”李少怀认认真真的向她介绍,“山下还有一些田地,不过因为都是女冠,地都租给了农户耕种,至于为何只招女弟子,我也不知道,后山有一片桃林,再过不久就要花开了,还有一颗梅树,比坤宁殿那颗还大,我们赶到的时候应当能同时看到桃花与梅花。”
她似认真过了头,没有察觉赵宛如话里的意思,“我已好几年未曾回去过,师父说过度牒只是官府的一个凭证,只要我一心向道,便永远都是她的弟子。”
“看来未遇到我的二十年,师父倒是将你呵护的极好。”
“师父她老人家...是将我保护的极好,如我这般不食人间烟火,下山行医不过也只是游走乡间,踏足朝堂之后方才知人间的险恶。”
“你怕吗?”躺在她腿上的人睁开眼,伸着右手摸了摸她脸上的疤痕。
李少怀将她的手握住,勾起嘴角浅笑道:“有你和她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屋前地势较高的一块空地上架起了火堆,几人围在火堆旁烤火取暖,南方的夜很冷,阵阵寒风皆能入骨。
火光打在男女的脸上,能清晰看见呼吸时产生的雾气。
“云烟,能说说去年冬至后的战事么,保护驸马的武士传回消息说的可是...”张庆有些不敢相信,他那日向赵宛如禀报情况,已是将实情修改了一番,没有直接将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