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算什么东西,宜州这样的鬼地方,若没有朝廷眷顾,早被南方的蛮人吞喽,还...”着红色圆领公服的男人手持皮鞭,差点又打了下去,“还敢不服从?”
“你身为宜州知州,乃宜州的父母官,怎可苛政,对待子弟兵动用私刑,知法犯法?”受刑的将领怒视道。
——踏!——
“反了你?”知州大怒之下狠狠杨鞭抽笞,只见粗布的衣衫随之破开,黝黑的皮肤绽开一条血红,“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父亲是开国将领刘廷让,太宗皇帝的左膀右臂,朝廷追赠的太师,今日端午宫中举行会鞠,我本该坐于朝中,却要守着你们这些个...”
“驾!”
马儿嘶鸣一声,伴着惊险,鼓声终于停了,持红旗的卫士杨起手中的旗子,扯了扯嗓子,“唱筹”道:“黄队,进一球!”
“好啊,终于扳回一成了!”
旋即就有人从西门二十四面旗中拔了一杆c-h-a到阶梯左边的架上。
——咚咚—咚咚——
“驾!”
骏马高抬前肢,“吁!”从马上跳下一个着绿色圆领公服的官员,大惊道:“知州,万万不可啊!”
见跪地的几个军卒将领无不一身伤,官员皱眉怜惜道:“知州,他们带兵多年,早已兵将相融,故偏袒了些也在情理中,知州日理万机,实不必为了这样的小事动怒。”
官员又凑近一步小声道:“今日端午,朝中的嘉奖下来了,已到达知州府。”
如此,他才心情转好的扔了皮鞭,“既然卢判官替你们求情,还不快快叩谢!”
刚刚被抽挞出一条血痕的男子怒瞪着双眼。
绿服官员赶紧走近弯下腰,摇头道:“陈军校就快些应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多谢卢判官。”他极为不情愿的拱手道。
“军校快快请起。”见知州走远,官员轻叹着气,“他是知州,是这宜州的天,天高皇帝远,往后军校切莫再意气用事了。”
“成均?”
听见知州呼唤,卢成均拍了拍他的手,上赶着应道:“下官马上来。”
日月彩旗闭,鼓声余音回响,卫士扬旗高声“唱筹”道:“紫队再进。”
随着场上东西二门旗子的多少越来越凸显,胜负便也已分明,最后由掌管会鞠的武卫官清点双方筹码将战况报告给枢密承旨转呈御座上的皇帝。
承旨奏报时不得直视天子,只得低头看着手中的笏板说话,和朝议上臣子面奏只得视笏一样。
赵恒看着双方得筹情况,“这七筹之中有六筹是大郎所进吧?”
一旁站着的周怀政即便不想替丁绍文说话也是不敢欺君的,“回陛下,是的。”
赵恒挥了挥手。
承旨低头后撤着转身高声呼道:“黄队得三筹,紫队得七筹,紫队,胜!”
“几月不见,丁家大郎意气风发啊!”
“与其说是重伤痊愈,倒不如说是浴火重生更加光灿呀。”
“去年东京不是还传大驸马的骑术与球术比大郎还厉害么,今儿个场上怎么连人影都没有?”
“是啊,莫不是那传闻的谪仙是假的?”
“谪仙李太白可是文武双全,真正的诗仙剑仙呢。”
赵恒又招来台下的枢密承旨吩咐了几句。
“陛下有令,今日端午会鞠诸位卿家当尽兴而归,最后得头筹者,追加赏赐,官爵不限。”
“蔡州刺史七筹进六,念其旧功,今伤愈,迁节度观察留后,各部速办。”
武将在会鞠上出彩授官并不是新鲜事,击鞠本就是军队训练之一,马上的球打的好,其功夫定然不会弱。且观察留后仅为武臣加官的虚衔,便也没有人反对。
“陛下,臣听闻大驸马的球也打的好。”说话的不是丁绍文,而是宗室里刚出阁不久的宗子。
“风头都让这些将军们占尽了,大驸马若真的厉害,也带我们扳回一成,不然还以为我们宗亲无人了!”
武功尽废一事,朝中鲜有人知道,李少怀将眉毛扭做一团看向对面的丁绍文。
“哦,是这样的吗?”赵恒欣喜的看向自己的女婿。
“陛下,我...”
“陛下,诸位将军球打的厉害,恰好证明了我朝能人之多,驸马是我的夫婿,也是皇婿,头彩自当留给诸位能将,还请陛下允许惠宁的私心。”赵婉如将为难替她揽下。
有李太白谪仙之名的驸马,不仅以才著称,更是以宋玉之貌传遍东京,此番话的意思了然,当年沈家的马场上,让东京女子都垂涎的谪仙,如今已经成为了驸马,让众人皆以为惠宁公主这是要藏娇。
宝贝嘛,自当会有人觊觎,自然也就需要藏起来了!
“大丈夫争强未有不好,不过既是惠宁的意思,那朕也不能强求,继续吧!”
“诺!”
“第二场,开始!”
鼓乐再次奏响,第二场是经过训练的供奉官们的对决,马蹄飞踏,人影穿梭如风,比第一场还要激烈。
“驾!”官员驾马走后,几个跪地的将领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怒目而视远离的朱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