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升年长我,却处处不如我,失之储君之位除了纵火,还有就是后嗣。”
“叹我不是皇子的可惜之语最开始并不是爹爹说的。”
赵宛如被抱出王府,至太宗驾崩都没有再回去过,李舒想,陈年往事,又何必再她跟前提起,“你明日大婚,早些休息吧。”
“我会带着她来见您!”
大内的华灯不会熄,两座驸马府的灯也不会灭,内外诸司,各省,以及礼部与宗正寺从月前就开始忙碌,东京城西郊金明池的禁军演练着明日的开道。
周怀政再次到达坤宁殿,这次还多了外朝尚书省的人。
“门下,惠宁公主赵宛如,朕之长女,自小恭顺,贤良淑德,朕有疾日夜侍奉于榻,抄诵经文,不离左右。东京生乱,不辞万里祈福,朕心甚慰,今下嫁驸马,进封惠国公主,赐第开府。虽成其家,旦汝仍是朕之爱女,望常回宫探望。”
惠国是封邑,无地,与官名一样,凭此受俸禄。皇帝的诏书下的有点不像诏书,想来陈尧咨刚被召回朝中所以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起草词头。
“惠国...”与前世一样的封号,也是在大婚的前一夜所封。
沉长的夜,梦由心生,因人而起。
第77章 算来是一梦浮生
东宫北侧是惠国公主府, 公主府再过去就是新修的驸马都尉府, 驸马府不比公主府小,但是却比公主府冷清,主人常不在此居住。
朱漆长廊卷帘透出烛光,一个侍卫躬身在命妇服女子身前。
“属下派了探子四处查了都没有消息。”
“医官院呢?”
“翰林医官院出动了一半的人,连赵自化的大徒弟都亲自去了,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赵宛如驱身一震, “怎么会?”
“说来也蹊跷,一月前三公主薨的那一夜, 丁绍德也死了。”
“什么原因?”
“医官院的人说丁绍德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自幼有咳疾, 又嗜酒, 那夜饮酒犯了咳疾一时间没有提起气来,死了。”
“不过三公主一事驸马都尉府有人指证...是李少怀所为, 宗正寺那边已经出动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蹊跷的事情,赵宛如不信, “元容自幼修道习武, 身体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好,这事一定有蹊跷,你们继续查,出动公主府所有的人, 所有的暗卫,给我将大宋全部的名医找来。”
张庆有些为难,“殿下, 说句不该说的,您现在不该管李少怀的事情,您现在,与合浦无异!”
三公主大婚之夜薨,举国震惊,皇帝大怒下旨彻查,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内廷也不得安生,整个东京城都深陷恐惧之中。
刘娥干政已经是遭皇帝不满,赵宛如是个女子,纵然是皇帝的爱女,但此举无疑会再次触其逆鳞,古来没有哪个帝王能容忍女子僭越他的权力的。
“官家对圣人已是忌惮了,您不能再...”
“滚下去!”
大婚那夜,李少怀锒铛入狱,恢复的翰林院官职也被剥夺,此时寇准早已经被排挤出京城,吕蒙正病故,吕间夷虽回朝但是手中无权,丁谓与王钦若得势,丁氏父子不喜李少怀。
赵宛如震怒,张庆知道她极少动怒,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c-h-a手了,也是铁了心要做那高阳公主了。
只是李少怀不是和尚,官家也不是唐太宗,张庆低头后退一旁。
赵宛如迈着急切的步子,准备赶往大内的翰林医官院。
刚刚提起了丁家的四郎丁绍德,丁绍德娶李少怀的师姐钱希芸为妻时,因李少怀帮钱希芸拒婚而得罪丁家,丁氏父子在朝中处处排挤李少怀,导致其在翰林院出错被外放地方。
赴任途中,暗派人将李少怀膝盖骨挖出的人其实不是丁绍文,是丁绍文的弟弟丁绍仁。
李少怀状元及第,而丁绍仁举进士第二,入仕后节节高升,进翰林院与李少怀相持。
因为有李少怀的所在,丁绍文与公主婚后一直冷眼相对,对此丁绍文时常忧思。
丁绍仁为了奉承讨好自己当了驸马被官家青睐的长兄,派江湖死士暗害。赵宛如派去保护的人迟了半刻,只将李少怀的命救下了。
而后赵宛如怒气冲冲带着人到了驸马府当庭问罪丁绍文。
此事闹到了皇帝跟前,谋害朝廷命官是株连的死罪,但丁家尚了公主是皇亲国戚,家丑不可外扬,在丁谓哭诉哀求,皇后求情下大内便将此事全权压了下来。
又因为皇帝与皇后的劝解,以及丁绍文不知情作无辜样子带着三弟请罪,且当着赵宛如的面丝毫不手软的将丁绍仁废了。
丁氏是支持后宫的,而李少怀却站在寇准一方,与她是政敌。
赵宛如心软,选择了包庇,丁家安然无恙的逃过一劫,她便求了皇帝将李少怀从地方重新调回了翰林院。
后来大内便有人传出,惠国公主与翰林院的李少怀有私情。
她虽救回了李少怀的命,却没能保住她的腿,而丁绍仁只被罢了官。
驸马丁绍文替其弟弟负荆请罪,跪在惠国公主府前三日,用缰绳鞭笞自己。
此事虽不是丁绍文所为,但赵宛如记在了丁绍文的头上,一直冷眼相对。直到后来皇帝与皇后苦口婆心的劝说,赵宛如才对其态度稍微好了一点。
谁知如今祸事又起,而且涉及人命,赵氏皇族的命案,岂是她能在暗中护得住的。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长廊处的台阶下,丁绍文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