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蒋弼之拿起陈星的手机,“没在玩?”
陈星有些纳闷,“科目一呀,先生没考过?”
“……时间太久,忘了。”
“您是什么时候考的?”
“……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哦也是,都十好几年了,题肯定都变了。”
蒋弼之一言不发地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继续看文件,陈星小心地觑他一眼,感觉气压突然降低。
晚上两人各自回屋,陈星到底是好奇心重,摆弄起新鲜的电子产品越发爱不释手。他很快搞明白了用法,下了几个有用的app后,又把兜里那张纸摸出来,摊开,认认真真地拍了张照片。
哥,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但我又十分想让你知道,于是就给你写了这封信。”
陈月递给他纸条时确实是一脸的难为情。
“我们的教育似乎很喜欢赞美苦难,似乎人就应该因苦难而变得更乐观、更坚强,而苦难也因此成为值得嘉奖的东西,甚至被说成是人生的财富。”
陈星心想,怎么会呢,苦难怎么会是个好东西?
“我对此只能表示:都是屁话!”
陈星在心里纠正道:这里用“嗤之以鼻”更合适。以后真要少说脏话了,把妹妹都带坏了。
“所以当我在作文里写下‘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时,心里是极嘲讽的,痛还唱得出来,看来痛得还不够厉害。”
“但是我刚才突然明白,尽管我不喜欢苦难,你也不喜欢苦难,我依然很愤怒,你也依然是个哭包(别不承认,你从小就比我爱哭,我早就发现了,所以以后也不用在我面前强忍着),尽管苦难所夺走的远比它赋予我们的要多,但我们依然可以放声高歌。”
“因为我的歌,不是唱给这世界,也不是唱给别的什么人,我的歌是唱给自己,也唱给你,我唯一的哥。”
“哥哥,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了,我保证。”
蒋弼之正准备上床睡觉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他忙穿好睡袍大步走过去开门。
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有些意外,可也不算意外。这个时间、在这个房子里,除了陈星还能是谁呢?
刚才陈星敲门的声音过于激烈,让他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可此时看来应该没事,只是情绪十分激动,既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
“怎么了?”他问。
陈星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两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嘴巴抿得紧紧的,嘴角一时向上,一时又往下。
蒋弼之并不知道是自己此时的眼神给了陈星冲破最后一道桎梏的勇气。他脚下一跃,猛地冲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颤抖地哽咽道:“我妹妹可以痊愈了,她受了这么多年罪,她可以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