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炤门很大,江暮雨只来过一次,有些路记得不清楚。好在他半路中遇上叶展秋的弟子,由他领路走到林卫所在的花园。
花园里桃红柳绿,风景宜人,有远山,有落水,绽放的荷花千姿百态,娇艳欲滴,嫩蕊凝珠,清香阵阵。
在莲池之上有一座凉亭,亭中林卫和叶展秋面对面坐着。
“展秋,你棋艺退步了。”
“明明是门主棋艺j-i,ng进了。”叶展秋心不在焉的说。
林卫一点一点拾起棋子,收拢进棋盒,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几个孩子,他们……”叶展秋话音一断,回头看向远远走来的徒弟和江暮雨,下意识站了起来。
“师父,门主。”小弟子站在垂花门前行礼,朝江暮雨引进道,“公子请。”
江暮雨站在门口迟疑片刻,迈步穿过莲池走上凉亭,对叶展秋和林卫行礼道:“见过门主,见过大长老,晚辈与师弟一行遭难,承蒙前辈照顾,铭记于心。”
“小事一桩,不足言谢。”林卫朝身旁的石凳上指道,“小友伤势初愈,请坐吧。”
江暮雨犹豫一瞬,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林卫幽叹一声,庄重的说道:“你师父遭此劫难,乃是为了万仙神域的千万生灵而死,顶踵捐糜,从容就义,小友切莫太过哀伤,保全金玉之躯。”
江暮雨低眉敛目道:“幸有门主宽慰,晚辈……撑得住。”
林卫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微笑,转而就被他一向肃穆的神色淹没:“你还真可靠,难怪他会选中你。”
江暮雨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双手情不自禁的用力攥成了拳。
林卫很有眼色,不再过多言语,将所有云子收回棋盒,朝棋盘比划了下:“来对弈一局?”
江暮雨的长睫微微颤抖,眸光看似平和的一转:“晚辈手拙,恐扫了门主的兴。”
“是输是赢还未可知,琴棋书画都靠天赋在内,别看我活了百年,却还是个臭棋篓子。”林卫似是想缓解凝固的气氛,故意说些谦和的话来安慰江暮雨,他抓了一把白子,表情虽严肃,但语气很温和。
江暮雨心有所感,只好取了一枚黑子。
“小友的运气上佳。”林卫笑了一声,等待江暮雨执子先行。
叶展秋饶有兴趣的在旁观看。
你来我往,争锋角逐。
“小友若不急着回家,最好在空炤门多待些时日,等你和师弟们伤势痊愈再走。”林卫说道。
江暮雨目光明亮,恭声说:“怎好再叨扰门主。”
“不必顾虑,空炤门近来无事,更何况……”林卫对上江暮雨那双清淡的眸子,仿佛能从中看出些端倪,他垂目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说道,“小友,你不必有负担,更不必多牵挂。且不说千年前我空炤门先祖受过扶瑶开山祖师的救命之恩,就单说这次万仙神域一行,若非南华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我空炤门弟子伤亡惨重,怕是连我跟叶长老都性命不保。此次出手相帮,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
江暮雨执子的指尖轻颤,为林门主的善解人意所吃惊。
“扶瑶和我们是千年之交,我跟南华又是多年好友,空炤门会站在你这边。”林卫抬头,“小友?”
江暮雨反应过来,忙匆匆落子,道:“门主体恤,晚辈感激不尽,只是家中尚有同门师弟在,等万仙神域的消息传回去,我担心他们悲伤过度,意气用事,再生出祸端。”
“小友思虑周全,面面俱到。”林卫看着棋盘,露出慷慨一笑,“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尤定,神怡气静。你小小年纪就能做遇事不慌,思维清透,沉着安定,真是后生可畏啊! ”
林卫拿了江暮雨盒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投子认负。
江暮雨略带惶恐的起身:“门主承让。”
林卫轻摆手,心中若有所感,情不自禁的说:“早在幽冥鬼窟开启前,你师父就单独将我叫到一旁,说自己若有万一,恳请空炤门代为照看扶瑶弟子。我总感觉,南华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直到亲眼目睹他修补鬼窟的一幕。还请问小友,可知你师父用的是何法宝?或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术?”
这个问题只怕在外头都吵翻了天,林卫本人好奇也在情理之中,江暮雨道:“门主见谅,晚辈也不知其中乾坤,师父他……并未针对此事多言。”
“是么。”林卫沉吟片刻,对江暮雨说,“小友尽管在空炤门休养,若实在担心扶瑶,我便派本门少长老相送。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需得跟小友说道说道。”
江暮雨:“门主请讲。”
林卫给叶展秋递了个眼神,叶展秋点头道:“南华跟莫忘情共同铸造降龙结界,本以初成,关键时刻却突然跑出来一个无名无姓的散修,若非他施了禁术,莫忘情也不会被降龙结界反噬。”
江暮雨眸色暗沉:“那个散修为何如此?”
叶展秋道:“他与薄弱的降龙结界同归于尽了,无法事后调查,但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他或许是被人c,ao控了。”
江暮雨瞬间了然:“傀儡咒?”
“正是。”叶展秋颔首,“可惜他人已死,无法查证给他种下傀儡咒的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必然是奔着你师父,准确来说,应该是你门派至宝去的。”
江暮雨心头沉闷,脑中在瞬间联想起无数可疑之人,嘴上心神不定的回道:“多谢前辈告知,此人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等下次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