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心感受到锦瑟的善意,便也笑着道:“是啊,姐姐离开家时就带的这个簪子,我还记着姐姐被轿子抬走含泪而笑的模样。是我那族叔答应会好好为我寻一门亲事,姐姐才应了他们乖乖进侯府做了姨娘,姐姐她并非贪慕荣华富贵之人,定无争宠之心,是那万氏不肯放过姐姐!只可惜,姐姐委曲求全一心为我,族叔心狠还是欲拿我巴结权贵,我曾答应姐姐定不于人为妾,最后却还是叫姐姐失望了,实无颜去见她……”
柳姨娘说着悲从中来,便垂落了两行清泪,落在那素银簪子上明光一闪,她突觉手一暖却是锦瑟不知何时行至床边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抬眸正迎上锦瑟一双含着柔光的眸子。
“柳姑娘何必自责,姑娘如今还年轻,一生还长着呢,谁能预料柳姑娘今后不能活出风采?”
柳莲心闻言见锦瑟眸中满是鼓舞和安慰之色,不觉燃起希望来,锦瑟便又道:“我正想在江州一带开间药材铺子,正却人为我打点,听闻柳姑娘便出自杏林之家,柳姑娘若暂无打算,可否留下来帮我一二?”
锦瑟从屋中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院中紫藤花架下的完颜宗泽,他今日披着一件皮毛雪白的狐狸毛大氅,在夜色下极为扎眼,夜风吹的大氅飘扬,月光皎洁一方,恰落在他的肩头,映的他衣袂摆动间似有光华从中流泻。
朗月将他头上着的唯一一羊脂玉照的形同透明,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白色儒袍更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修长,容颜俊美无俦,他的瞳孔深沉如海,在瞧见她时目若繁星,亮光一闪,随即化为如水柔情。
锦瑟今夜一见完颜宗泽便觉有些不同,却一直说不上那里不一样,如今骤然瞧见月光下的他,才察觉出今儿他似特意打扮过,倒是一身翩翩公子哥儿的打扮,腰间居然还系着块碧玉环佩,挂着个鎏金镂空小香笼。
平日他或是穿北燕服饰,或是着箭袖武士袍,虽也穿过儒服,可却并不着意于配饰等物,今儿这般一收拾倒显得一股儒雅俊逸之气来,叫人骤然一瞧心中怦然而动,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也无怪乎锦瑟一直觉着不对。
见锦瑟一直瞧着自己,完颜宗泽笑着走近,抬手挑挑她的下巴,凑近一些便道:“微微,你这眼神……会叫我误会的……”
锦瑟这才恍然,自己居然被男色所迷了,面上禁不住一红,又怕被完颜宗泽笑话,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眨着眼道:“误会什么?”
“误会微微在勾引我啊……莫再这般瞧我,会叫我想扑上来一口吞掉你的……”完颜宗泽说话间用手轻抚着锦瑟的眉眼,故意在她耳边忽轻忽重的吐息。
锦瑟被他说的心虚,偏他言罢竟果真扑上来飞快地啄了下她如玉的耳垂,锦瑟耳一热,接着便觉耳垂被一个柔软且湿糯的东西灵活地裹住拨了两下,她心一颤,身子一僵接着才愣过来那是完颜宗泽的舌头,再想到屋中的柳莲心,登时便吓得炸了毛,面色唰地涨红,飞快地推开完颜宗泽便跳下台阶往外跑,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只差没捂着脸做出无颜见人之态了。
完颜宗泽没想到锦瑟反应会这般大,愣了下才勾唇笑着两步追上,待跑出院子锦瑟才回头恼恨地一脚踹在完颜宗泽的小腿上,怒道:“你疯了!叫人瞧见我还要不要见人了!”
“我原以为微微是害羞,原来是恐被新收的手下笑话啊?放心,小两口亲热是天经地义,她便是瞧见也能理解的。”完颜宗泽见暗夜也无法掩饰锦瑟面上绯红不由继续逗弄着她。
锦瑟闻言心知她越说完颜宗泽必定越得意,索转身就走,完颜宗泽好笑地跟上,又道:“分明是微微先勾引我的……”
锦瑟原也不是真生气,只是面皮薄,怕真被柳莲心瞧见,这会子见完颜宗泽亦步亦趋地跟着,便白他一眼,道:“我不过是瞧你今日打扮的有些不同罢了,哪个要勾……自作多情!”
“哦~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小生心悦一佳人,为佳人而容,还望着她能为男色所迷从了小生,原想着小生弃名节而悦美人,美人一定感动,却原来还是小生我自作多情,痴心妄想了……”
锦瑟听完颜宗泽直言是为她而打扮,不觉噗嗤一笑,站定又盯着完颜宗泽瞧了瞧,便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其实你这般确实英俊了不少,若是再添些彩儿便更好了。”
锦瑟说着却是自一旁的枝桠上顺手摘了一朵开的正艳的山茶花踮起脚来飞快地欲往完颜宗泽鬓边儿。哪知完颜宗泽早有所觉,她的柔荑被他捏住,接着他凑近就着她的手陶醉地嗅着花香,也汲取着自她袖口溢出的丝丝如兰暖香,目光却灼灼盯着锦瑟,道:“好香啊……”
谁知他刚陶醉地张口发出“啊”音来,锦瑟便飞快地抬起另一只手扯了那山茶花便准确无误地塞在了他的嘴中,咯咯地道:“这样更香!”
言罢飞快抽手拔腿就跑,完颜宗泽吃了一嘴花瓣却瞧着锦瑟轻灵奔跑的身影低笑出声,几步追上便道:“微微,破坏花花草草可不好啊!”
他说着便从身后拦腰抱起了锦瑟,见锦瑟踢着双腿挣扎便又道:“我便最是怜花惜玉,离廖府还远着呢,仔细路走多了明儿腿疼,还是我代劳吧。”
安置柳莲心的小院和廖府离的不远不近故而今儿完颜宗泽并未骑马,却是带着锦瑟一路说着话走过来的,如今完颜宗泽不提还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