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道主柳缨荷打开话匣子,“实不相瞒,听说苏城主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商谈时,我的确是吃了一惊,不过,我早已说过,苏城主沦落到如此地步,我也有责任,所以,苏城主有什么请求,尽管开口好了,我也好弥补自己的过失。”
一席话令苏仲明有些过意不去,但事关于青鸾城,他只好厚着脸皮开口:“广王应该知晓,我身为城主,保住青鸾城是我的职责,而青鸾城如今正缺少银两,想要很快筹集到银两的办法只有外借,所以,我希望广王可以为青鸾城慷慨解囊,借出些许,待青鸾城顺利度过了这个燃眉之急,有朝一日定然把这笔债务偿还。”
柳缨荷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面庞上很平静,一启唇,如是平静道:“苏城主要借多少?尽管开口罢。”要借多少,苏仲明心里一直没有底,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广陵国主会如此客气坦率,一时很是踌躇,须臾,回了话,“广王还是按自己的意愿给出数字吧!因为你是主,而我们是客。”
柳缨荷轻笑了一阵,不答话,只是举起右手来,向诸位张开五指。苏仲明看了看,自顾猜测,“五百两?”柳缨荷镇定地摇头,脱口:“是五千两。”诸位立时瞪大乌目,震惊无比,稍稍片刻,易烨青倾身向苏仲明,在他耳边低语,“主公,广王出手如此阔绰,想必心中另有打算,若是以此来牵制青鸾城更是不妙,请慎重考虑啊……”
苏仲明微微皱起眉,踌躇片刻后才表态,“广王实在客气了,这么大的数字,即使我肯大方接受,青鸾城的弟子未必就肯接受,还是请广王再做斟酌吧?”
柳缨荷早已将他们两个窃窃私语的举动看在眼里,猜想他们内心有所顾虑,笑道:“苏城主是怕这五千两太重,扛不起么?没关系,我会派人送到青鸾城的,不用苏城主亲自送。”
“倒不是这个意思……”苏仲明又怕引起误会,忙做解释。一语未了,柳缨荷打断了他的话语,“苏城主,你也知道‘君无戏言’这句话,不是么。”苏仲明无言反驳,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接受了。
恭和起身,走到柳缨荷的席前,躬身,谢道:“那么,我便替青鸾城的上层——香玄筑,在此谢过广陵国主的慷慨与大方,这些银两,将来定当会如数返还的。”
柳缨荷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又与诸位同时饮下第二杯热茶。此时,有一位宦官走进殿来向他禀告,“启禀陛下,俞大人求见。”他一听,高兴起来,忙挥右手,“快快让他进来,别让他等太久了!”
“这位俞大人是何许人?”苏仲明见他高兴异常,不禁疑惑。杨彬微笑起来,替柳缨荷解释一番,“这位俞大人啊……是广王陛下的恩师!一直以来,四书五经全由他老人家一人教授的,广王对他可是敬重得很啊!”
柳缨荷指着杨彬,回话道:“混蛋兄弟,你抢走了我的话,就该轻描淡写,你抢走了我的话却比我想说的还要罗嗦,下一回,别人要是问我跟你有关的事情,我就……我就说光你家世!”
杨彬哈哈笑了起来,耸耸肩,“我无所谓,反正你我自从结交为友以来,互相损对方的事已经不止是一回两回了,你要是真想跟别人说光我的家世,那你就说吧!”
柳缨荷一拍桌案,对他说,“那你等着,这儿是我家,今晚说什么我都要用最好的美酒把你给灌醉了!”杨彬很是乐意,立即痛快接受,“好啊!求之不得!”
他俩一对一答都带着‘损’味,话罢,正好宦官引着一位年迈的大臣进来,那大臣向柳缨荷慢慢屈膝,口中念着:“老臣俞广谱参见……”一语未了,柳缨荷很快地走出席间,扶住他,说道:“恩师,孤不是说过了么,您见到太王太后才得要跪,但在此种场合见到了孤,就不用跪了。”
俞广谱直起身,笑呵呵道:“那可不行,你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主,老臣要是不屈膝下跪,恐怕会遭同僚鄙夷啊……”柳缨荷轻轻叹了叹,“可我怕折寿啊!”俞广谱一脸认真地向他保证,“你是有仁德的国主,阎王定会留住你的阳寿。”
柳缨荷扶着他到席间坐下,“哪儿会是呢?这全是恩师你教导有方。”俞广谱一坐好了,便问他,“那老臣问一问你,这几r,i你离开宫城,都去干什么了?”柳缨荷答:“一言难尽,孤带了朋友回来。”
“那让老臣瞧一瞧都是哪个道上的,”俞广谱说着,就扫了一眼席上的诸位,“都是一些年轻的孩子么……”众人闻言,哭笑不得,柳缨荷也忍不柱‘噗’了一声,他对俞广谱无奈说道:“您老看谁都那么说,止不住以后当真就老糊涂了。”
俞广谱叹息,“老臣要是真的老糊涂,今天就不会这么赶着过来了。”柳缨荷瞧见他的神色一瞬间转为忧愁,不禁一愣,“出了什么事?”
“陛下离宫前对老臣下的嘱托,可还记得么?”俞广谱问,又向他磕头,“老臣有罪啊!没有好好照看着楚贵妃!”柳缨荷大惊,质问道:“茵茵怎么了?!”俞广谱如实禀告,“陛下离宫以后,槐园里来了侍卫,说是奉旨行事就把楚贵妃带走了,老臣阻止不能。”
“奉旨?奉谁的旨意!”柳缨荷的心又急又乱,忍不住揪住了俞广谱的衣襟,脱口。俞广谱惭愧万分,答:“老臣不知,他们只说是奉旨行事,也没说是哪里的旨意,老臣年老体衰,阻止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