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亲?”男孩儿疑惑的歪头。
陆冬芙点点头,说:“我是彭安娘子陆大丫的妹妹, 此次特地从隔壁岳河村过来探望姐姐姐夫,和外甥外甥女。”
男孩儿恍然大悟,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垂下眼说:“那你稍等,我回去禀报家中长辈。”
他礼貌的行礼后再次关上院门,陆冬芙叹道:“看来彭家家风不错,只是大姐在这里过的不好。”
这两点并不冲突,祁钟钰点点下巴,说:“不急,进去后再多观察下情况。”
陆冬芙应下,她们在门口又等了会儿,没多久,那孩子又打开了院门,说:“奶奶有请二位进去,请随我来。”
他将院门敞开,等祁钟钰和陆冬芙踏入门内,才道:“这边请。”
彭家的院落比村长家还要大,光是院墙就一眼望不到头,加上又是三世同堂,还未分家,所以这院子少说也住了几十口人。
院子里的空地上,种植的并非观赏性质的花草,而是各种长势极好的草药,不必踏入园中小径深入其中,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偶尔遇到其他人,对方也目不斜视,看起来家风严谨,堪比世家大族。
祁钟钰对彭家倒是越发感兴趣了。
二人被小男孩儿领着,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内宅,刚踏入堂屋,就见屋内坐着几个女子。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保养得当的老人,乃是彭甫的娘子曹氏,她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朴素,目光平静深远,看起来很有文艺气质。
在她左手侧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应该是曹氏的两个儿媳妇,她们身材窈窕,坐姿端正,只是眼睛时不时的瞥过来,脸上的神色难以言喻。
而她右手侧,则坐着四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们明丽端庄,也教养极好,隐晦的用好奇而又困惑的眼神盯着祁钟钰看,大概是没见过像祁钟钰这样不修边幅的男子。
没有人先开口,直到曹氏喝了一口茶水,将茶盏放在桌上,说:“我倒是听说过,安儿媳妇曾有一个二妹,只是那姑娘被人牙子买了去,就是你吧,怎么又回到了村子里?”
陆冬芙不卑不亢的说:“幸得主人家开恩,前不久恢复了我的自由身,又将我送回了家。”
曹氏不置可否,看向蓬头乱发的祁钟钰,眯起眼睛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便干脆放弃了,说:“那你身边这位?”
祁钟钰道:“我是她的相公,前些日子成亲后,见娘子思念长姐,
便特地带她前来探望。”
曹氏意味莫名的点点头,说:“既如此,老四媳妇儿,你带这两位客人去你院子里吧。”
在她左手侧坐着的第二个妇人,也就是彭安的娘亲周氏,她站起身来,垂眸应道:“是,娘亲。”
她转身,脸色僵硬的对祁钟钰和陆冬芙说:“随我来吧。”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院子里,跨过一道圆形景墙后,便进入了另外一处小院。
这里便是周氏和彭安一家子的住处,距离堂屋并不远,却很是安静,院内难得没有种植草药,而是栽种了翠竹和花草,看的出彭安在彭家的地位不俗,才特地安排了这样一处院落给他。
周氏直接走到一扇门前,推开门道:“大丫,孩子放着我来照顾,你先去院子里见见亲戚,你的妹妹和妹婿来看你了。”
陆大丫正在给小儿子喂米煳,闻言受惊的抬起头,不安的说:“我的妹妹……来了?”
周氏一向不喜欢她战战兢兢的态度,见她说话结巴,下意识的蹙眉,走进屋内夺过她手里的汤勺,将孙子抱在怀里,说:“还不快去!”
陆大丫看了眼面露疑惑的大女儿,见她就要放下筷子,忙冲她摇头,示意她继续吃饭,自己则快步走了出去。
她刚听闻时,下意识以为是三妹过来了,还在想三妹过来有什么事,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待走到门口见到陆冬芙时,才怔怔的道:“是二妹啊。”
她也看到了陆冬芙身后身形瘦高的男人,明白对方就是二妹的相公,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她拘谨的打了声招唿,快步走到陆冬芙面前,扯着嘴唇笑,问:“二妹今日怎么过来了?”
陆冬芙看了眼敞开的房门,拉着她在院子里的碎石路上走着,见周围没人,才担忧的说:“大姐上次回来的匆忙,我有些担心,所以闲暇之余便求了相公过来探望你。”
陆大丫不安的捋了捋耳边的垂发,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祁钟钰,低声说:“二妹不用为我担心,我在彭家吃穿不愁。倒是你,山上道路如此难走,你这一路上过来,多亏带着妹婿,不然若是摔着磕着,那我可以担心死了。”
“且你才刚成亲不久,应该在家里伺候妹婿,不该央了妹婿过来,免得因此惹他不快。”
一字一句全是替陆冬芙着想,陆冬芙浅笑说:“大姐不用担心,相公是个很温柔的人,倒是你……”
她仔细打量着陆大丫的脸色,只觉得几天不见,对方的脸色似乎变得苍白了。
她皱眉道:“大姐是生病了吗?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
陆大丫下意识的瑟缩着身体,随即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忙说:“临溪村不比岳河村,四面环山,水汽厚重,加上前两天着了凉,所以有些发热头痛,不过二妹不用担心,彭家便是医药世家,亲眷给我把脉后还开了副药,再吃两天就能康复。”
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