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推门,门竟没有打开,越冬疑惑地顺着门缝朝里看看,又拍拍门:“露水!”
就在越冬以为露水不在家的时候,门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越冬疑惑道:“你在家?门怎么打不开?”
“……我闩上了。”露水幽幽地说:“你滚吧。”
“……”
越冬今天本来就郁闷,被露水一捣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让我滚哪儿去?”
“你爱滚哪儿去滚哪儿去!”露水陡然拔高声音,吼得比越冬还大声!
越冬吓了一大跳,心脏怦怦跳,立马就麻爪了:“你,你干嘛……”
露水带着哭腔吼道:“你去跟天阳过吧!一句话不说就为他去星野,一次不算还去两次!你告诉过我吗,你找我商量过吗!”
路过的小雀斑抱着篮子,悄mī_mī地躲在树后面看。
越冬:“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啊……”
露水:“我不同意你要说服我同意啊!我不同意你就不说了吗!”
路过的阿川和小乐一人抱着半只血淋淋的豚兽,在小雀斑的身后停下了脚步。
小雀斑:“?”
越冬:“月祭祀昨天晚上才找的我,早上你又出去了……”
露水:“一整夜呢!你不会把我推醒啊!”
越冬:“……推醒你你要骂我的啊。”
露水:“那我现在就不骂了吗!滚吧越冬!找你好兄弟去,我起码今天不想看到你!”
小雀斑眼看自己身后又聚了好几个人。
他转头用气声道:“你——们——干——嘛——”
大家:“闭嘴!”
小雀斑:“……”
露水不开门,越冬又不能真的把门踹了,想了想,当真垂头丧气地去找天阳了。
天阳还在小木楼里,越冬走得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一群人。
“……师父,那就这样说定了。”
越冬远远看见那个新来的宝地从小木楼里出来,跟天阳在门口讲话,讲了一句两句还不算,还要讲三四五六七八句。
越冬心里有点小醋,没好气地说:“这么热闹。”
天阳朝他招手:“来。”越冬便乖乖过去了。
把越冬放进去,门关上。外头一群人立刻踮着脚往门口蹲,一个个耳朵贴墙。
被人群包围的宝地一脸懵逼,大家一齐朝着他:嘘——
屋内。
天阳和越冬在桌边坐下,阿九也在。
越冬对天阳使眼色,天阳说:“阿九都知道了。我们不在的两三个月,阿九会暂代首领。”
阿九点头:“放心。”
“天阳……”越冬有些难过:“怎么会这样,连月也没办法治魔气吗?该死……你哪里不舒服?我真看不出来啊!”
其实也不怪越冬,他一根筋,只要天阳能跑能跳,才不会注意到性格上的微变,顶多觉得今天的天阳怪怪的,大概心情不好吧。
阿九倒是有些猜测,只是之前相处的时间短,他又和天阳接触太少。
去星野,是存在风险的。上一次越冬独自一人去,虽然全身而退,但在星野里发生的事,他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每一个穿过星野的人,出来后都会渐渐遗忘掉j-i,ng准的记忆,只剩下大体的印象。桑露和越冬都不例外。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部落里唯二活着从星野走出来的人了,理所当然要去。
只是风险依旧存在,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好。而天阳,则比他们又多了一层凶险的预感。
他冥冥之中总是觉得,自己早就不该存在了,他一次次地被容月用神奇的手段吊着命,却仍像走向命运一般,向着既定毁灭的终点前进。
最近几日,他时常想做一些不合规则的事,比如破坏掉屋子,农田,或者将排列整齐的碗打乱,让种子七零八落地散在土里,或者干脆将他们扔向天空。
这样的冲动越来越频繁,虽然至今仍然只是冲动,但天阳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管不住自己。
如果这次的星野之行不顺利,他便不打算回来了,如果说进入星野的记忆真的会渐渐淡化,那他宁愿当一个梦境。
和阿九商量了些部落的事情,天阳对越冬说:“你该对露水更好些。”
越冬顿时委屈了:“我怎么对她不好了……”
“她为了你,彻底离开了刚山部落,离开了她父母。你去险境,她自然很担心。”现在的天阳说话有种奇异的淡漠感,内容温情,语调呆板。他顿了顿,又道:“但我会让你们都活着回来的。”
阿九郑重道:“你也是。”
天阳推开门,往自己和容月的大帐子方向走。出门三步后脚步停了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待他走远,小木屋周围突然涌出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