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孙五说:“五哥,你该去工部了!”
孙五一脸委屈,反驳:“七娃,我和他尚不——”
妹妹不许他拒绝。“你和徐公子的事改r,i你俩私下再讨论。”她头一偏,对孙四道:“四哥,戏你已经看够了,赶紧去铺里,掌柜的不见你,怕要担心了!”
孙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也不反抗,拉着一脸不情不愿地孙五离开客房。
徐有墨吐了一口气,责怪好友:“小枝,你瞧你搬到什么地方来,也不怕被人沉笼子。”
申小枝讷讷地应声:“我又没做沉笼子的事情。”
“没有,才冤枉啊!”徐有墨吐槽。“我一刻都不想留,先走了!往后也不会来看你,你好自为之,赶紧搬出去!”
说罢,跟孙苓一拱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生怕半路碰见孙五,以最快的步子迈出孙府。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只剩孙苓和申小枝两人。
孙苓说:“申画师吓到了吗?先喝口茶。”边说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孙苓……刚才……那,我……我……”申小枝支支吾吾,虽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又怕孙苓误会,不得不开腔。
孙苓哄她喝了两口热茶,才说:“申画师和徐公子只是知己好友,我相信。如果你们有个什么,徐公子又怎会让你嫁入元府呢!申画师别担心,我不会误会。”
“谁……谁怕你误会啊?”申画师拍桌,恼问。
“哈哈……”
孙苓终于找回了笑脸。“奔波了半夜,你也累了!赶紧歇下!在孙家没人敢伤害你,安心歇息吧!”
“你,真的没事?”申小枝问。
普通人若撞见自己喜爱的人,与别人亲昵定是怒火冲天,就像孙五那样,而孙苓是不是太过冷淡又平静呢?
孙苓摇头,坦然道:“我有事。所以,”她抽掉申画师头上的簪子,好不容易绾起的发丝又披散一身。
她轻声哀求:“就算是徐公子也好,别和他这么亲昵了!好不好?”
那手穿过乌黑的发丝,温热的指尖划过某人耳窝,引得一阵惊悸。
申小枝忙挡开她的手,走向内室,没有回应她,是好,或不好。
孙苓收回手,苦笑一声,退出客房。
她何尝不想学五哥先来一顿责骂,将自己怒火告诉那人,只是呀……她眼下发黑,倦意入侵,她怎忍责斥。
徐有墨虽已与她亲近,两人不是男女之情。
她刚出孙府大门。
阳光耀眼,使人一时无法睁眼。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前张望,她内心纵有十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提步上前。
恐怕家里走水,烧了院子,仍睡得像猪一般的人,就只有申画师一人了。她清晨入睡,至傍晚醒来。
她是饿醒的。
一头修得乱七八糟的发丝,身上是与她高傲不符的粉色襦裙,借居他人屋檐下。如此狼狈的处境,别人怕是要大哭一场,而她竟能吞下五碗米饭。
来孙府时,檀香坚持带上厨师李大娘,将丫环和长工们留在河东。
李大娘果然懂她,她一醒,饭菜刚做好,热腾腾地上桌。
碗筷刚撤下,申小枝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和儿子秀喝茶解腻。一名丫环来报:“申画师,有客人求见!”
申小枝搁下茶杯,问:“是什么客人?”
丫环回道:“奴婢不知。七姑娘已安排他在侧院等候,请申画师移步一见。”
是何人?
申小枝理了理发丝,在孙府她所用的衣物服饰都是孙苓送来的。衣料虽名贵,却不是她的风格,倒是簪子符合她的心意。
她簪着一枝白玉簪,衬着那一身娇嫩的粉红,倒不至于失礼。前方的丫环,将她领入一处陌的院落,便退了下去。
前方不远处的亭上隐隐有一人,申小枝引首眺望。
橙红的夕阳在天边闲逛,在最后的瞬间仍耀眼夺目。
申小枝微眯眼眸,缓步上前迎向那人……却在看清那人时,脚下一住,无法上前。那人跨步来到她跟前,笑言:“小枝,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是他!
申小枝眼眸晃荡,垂首不敢直视。
那人见此,也不恼,问道:“你为何不愿见见我?那年一别后,我都不敢相信能再与你相见。”
“再见面又能如何?”申小枝反问。
已经错过的姻缘,终是已经错过了。
高右叹叫:“这几年我一直在等,我向上苍祈求,求你恢复申家姑娘的称号。我终于等到了。你却不愿见我。为何?”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经历了一段婚姻,生下孩子,她不可能回到小时候,天真的相信高右哥哥会来娶她。
“不!”
高右厉声反驳。“你没有变,你还是我的小枝妹妹!小枝呀,我们已经错过了一回,不要再错下去了!”
申小枝说:“我已经不想与人再续姻缘。”这是实话。她害怕与人保持亲密的关系,成为某人的所有,束手缚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