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残影幢幢。
苏晚小心翼翼拨弄了灯丝,昏黄的桌前明亮出几分。影倏尔停笔,眼波划过她落于案旁细致的手背,抖落几抹笑意,继而转开视线,再三斟酌终于将最后几笔画上。
“如何?”放下笔,影微微转头,眼底映出她蹙眉思缜的认真模样,恬淡如画中女子。
须臾,苏晚轻轻咬了咬下唇,踯躅一二缓缓道:“好是好,只是似缺了点睛之笔,怎么看都无神。”
影很是挫败摊了摊手,“蛋糕而已,怎样传神?”
苏晚研究太久,手都僵了,他索代笔据她的述说和自己的理解完成了这一幅那老头儿大寿的蛋糕草图,几乎每个细节都商量确定过,没想到成品还是不能让她满意。苏晚在有些地方上的益求,几乎锱铢必较,许,也是好事。
蛋糕若是按照图中样式做出来,自是豪华绚丽吸引眼球,唯唯不能让他几个儿子吃过之后翻然醒悟。转手放下图纸,“算了,都累死了,睡醒再说。”歪头看看窗外微弱的鱼肚白,吹熄灯盏,“没想到你也会画画。”眸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真想知道有什么是它做不来的。
影点头,蓦地抬手,温热柔软的指尖掠过她眼下一弯暗黑,“见不得人了,快去睡。”
“你呢?”
影一愣,“照常。”看她安然睡下,他自会隐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苏晚想要说什么,薄唇轻抿化为灿烂笑颜,“以后你就随我姓了,不许再说姓什么司徒啊司空之类。”说着故作飞扬跋扈态腰瞪他,一副不答应就揍你的样子。
影却茫然,思量半晌不得其意。
“你不觉得司徒、司空什么的太好听了?”
“所以?”
“我嫉妒啊!”苏晚痛快作答理所当然。
“……”
“还有,你已经不是那汐的手下,不必再养着看护我的习惯,但,若是你自己喜欢,我就管不来了。”苏晚眼波流转,不好意思的落到别处,一鼓一鼓的脸颊有嫩嫩粉红氤氲而生。
影平静无波的脸上突起bō_bō涟漪,一圈圈开在脸上,有淡淡的光晕散开,她紧张的时候小动作和莫名其妙的表情总是很丰富。“知道了。我,喜欢看你睡觉,如果,你不会觉得男女有嫌的话。”
苏晚望天,大大咧咧打个哈欠,自顾说着“困死了”转去里间睡觉,嘴角有掩不住的甜蜜。
有人时时刻刻守在身边,是一件不必说就觉得幸福的事。
那老爷子寿辰三日前。
马车自那府门前停下,守卫上前几步颇有礼数的询问车夫,待听到是蓬莱饼阁二掌柜后即引人驾车入内。
苏晚从车中下来时,花千度已在外面等候,诺大的院子一眼看去琼楼玉宇红花绿树缤纷掩映,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伙计随那家侍从将车赶进偏院,苏晚则和花千度取道另一边去正院转转,商定坐席等安排。
在院中八角亭中落座,小婢立时将茶水摆好。
“早闻那府有小小御花园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苏晚掠一眼亭外美景,暗叹白鹭国君襟宽广入海,竟能容下如此势力庞大的家族。
花千度随口应和,“全是老爷兴致雅然。”
苏晚笑笑麻烦侍婢拿了茶盏,将终极蛋糕草图展开在桌上,看花千度瞪大双眼满目惊诧,颇有成就感的眯了眯眼,伸出食指在别有洞天的地方解释一番,只听他惊叹连连,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苏晚见效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好,心中坑人的价码又升上新的高度。
“既然花管家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开始准备素材了。”说着起身,“就不多扰了。”
花千度拱手,“有劳苏掌柜,恕不远送。”
“花老板客气。”苏晚还礼,顺着青石板径直走,正欲出了花园,却见一淡青色长衫的男子从旁路拐上来,不无奇怪的看着自己。
苏晚一怔,微微颔首,正欲从他身边过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你是谁?”
苏晚挑眉,逆光看去,挡在眼前的身躯愈显颐长魁梧,脸上致的线条颇有几分斯文气息,虽英武却非犷。
正思量着要不要对着毫无礼数的冒失男自报家门,只听远远见到此景的小婢气喘微微奔过来,“大少爷,这是蓬莱饼阁的二掌柜,本是有事同花总管商议。”
“哦?”那白单挑了左眉将苏晚打量一番,忽然勾起唇瓣,“恕在下失礼。”手劲随之一松。
苏晚才觉出刚被攥的地方竟是麻了,腹诽,此乃顶着一张油小生脸的莽夫!揉着自己可怜的胳膊,稍稍颔首,移步便想绕行。怎知他又挪一步将将挡住她。
小婢凝眉又待说些什么,只听那白吩咐:“去忙你的。”小婢不敢再多舌,只得屈膝拜过讪讪退下。
“大少爷莫不是找苏某有事?”苏晚眼中掩不住火气,向后退出几步,不想仰头仰的脖子疼。
那白见小婢跑的没了踪影,才慢悠悠回答:“父亲大寿将至,总有莫名其妙的女子来这院子,才刚那白失礼,还请姑娘见谅。”
囧……看穿她女扮男装也就罢了,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苏晚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索以笑遮掩,“不打紧。”
那白又看她几眼,这才挪开步子,苏晚赶紧疾步走开,不想招惹这奇奇怪怪的那家大少。
“听说你的医术了得。”远远的又听见后面传来悠扬之声,苏晚步子一顿假装听不见继续向前,却听那声音化为爽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