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远,”雁姬紧紧拥着女儿,又怜惜的看着儿子,先是欲言又止,后又长叹一声,“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额涅也不想再瞒你了,眼下咱们家祸事即将临门,你阿玛,不知会面对什么样的处罚,你是家中的独子,将来他塔喇家就要靠你来撑起了,你妹妹的将来也要指望你来撑腰,你可不能再沉溺于私情,一定得振作啊。”
“额涅,”珞琳从雁姬的怀里抬起头来,一脸的泪,“阿玛真的对新月”
“唉,”雁姬再叹息一声,也打断了珞琳的话,“这事儿也不能怪你们阿玛,他素来最爱怜惜弱小,端亲王府世子和格格又是他救出来的,他自然更觉有一份责任,这才主动请旨奉养,不能否认的是,格格年轻貌美,又是一片的深情款款,”说到这儿,雁姬将那天夜里自己听到的新月的话,学给了儿女们听,“你们听听,这样的话,又是从一个身份高贵的格格嘴里说出来的,你阿玛的意志不坚定,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额涅,”珞琳看着雁姬问道,“您不恨吗?”
“怎么可能不恨呢?”雁姬苦笑了一下,“那格格说,你阿玛是她的主人,她的主宰,她的神,还有其他的一堆,我没有她那么多的用词,我只知道,你阿玛,他是我的命,二十年的夫妻,我对他的感情已经溶于血,刻入骨,现在有人要夺走我的命,我又怎么可能不恨?当我发现了格格和你阿玛之间的不对劲儿,当我听到了格格对你阿玛说出那样的话,当我看到格格与你阿玛深情相望,我恨得全身发抖,却还要紧紧的捂住嘴,死命的压住要发出口的喊声”
“为什么?”珞琳不解的问道,“额涅为什么不冲过去?”
“因为,”雁姬抚了抚珞琳的脸庞,用帕子拭了拭她脸上的泪,再看看一旁紧皱着眉、沉着脸,却一直没再说话的骥远,“不只你们阿玛是我的命,还有你们,也是我的命,你对那个格格情同姐妹,骥远更是在她不知避讳下,对她存了心意,我如果将这事儿抖了出来,你们可就要受伤了,这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相较于我自己的感受,你们的感受是我更在乎的,所以,我才想着要进请旨,希望能为格格内定个人选,让她和你们阿玛死了这条心,也让骥远死了心思,省得将来出现”雁姬说到这儿,将话顿住了,然后皱起了眉说道,“我没想到的是,她的那点儿心思,居然在内务府嬷嬷面前也不知收敛,而里,也知道了,所幸的是,皇家也不愿意名声受损,这才压着没让这事儿宣扬开来,而我的想法和做法,也不得不跟着有所改变。”
“之前,”雁姬紧蹙着眉说道,“我只想着要趁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让他们断开来,揽到自己身上来,因为你阿玛才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只要他能清醒过来,不再犯糊涂,那你们就不会有事儿,只要你们不会有事儿,那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的,所以,我还将‘万寿无疆’那件事儿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额涅”骥远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没事儿,”雁姬冲儿子笑了笑,“中并没有因此事而责罚我,至少现在还没有,我现在关心的也不是这个,会揽下这个事儿,我就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现在中知道了格格与你们阿玛的事儿,我更是要与他一同面对皇家的怒火,但你们不行,那格格可以不顾端亲王府的声誉,可以不顾她弟弟的将来,我却不行,我一定要保全你们,珞琳跟着你玛玛回老家探亲,至于骥远,你阿玛在军中有些关系,想来给你安排个职务,派出京城,应该不算太难”
“不,额涅,”骥远沉声说道,“我不走。”
“我也不走,”珞琳也使劲儿摇着头,“我要留下来,留下来陪着额涅。”
“你们必须走你们是我的命,如果你们不走,就是要逼死我”雁姬坚定的说道,“现在皇家不愿意损了名声,所以将来你们阿玛就算是受处罚,必也不会是因为这个事儿,所以,如果你们不在京城,说不定就有可能不会受到牵累,这样,珞琳的亲事就会少受些影响,骥远只要努力,将来也未必不能再得重用,只是难度上却要大许多,其中的艰苦,也远较他人要多。”
“骥远,”雁姬看着儿子,声音变缓了,目光也变柔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一直想着你还小,总想牢牢护着,却忘了,只有经历过摔打,小鹰才会展开翅膀,现下这场风雨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猛烈,我真的很担心,怕你会承受不住,可是现在,你却没有权利软弱,你是他塔喇家的独子,是珞琳唯一的兄长,你没有资格颓废,你只能坚强,你必须坚强,你要勇敢的面对这一切,而且,凡事也要多想一想,不要再被一些表面的情形所骗了。”
“额涅指的是新月吗?”珞琳恨恨的说道,“没错儿,她就是个骗子,亏我们用一片赤诚来待她,对她尽心尽力,她却对我们虚情假意,然后,在我们身后玩花样,去勾引阿玛,毁了我们一家,她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珞琳”雁姬低喝着女儿,“你怎么又随便叫格格的闺名了?还有,象恩将仇报这样的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了,你们的阿玛是奉旨前去平乱的,救下世子和格格,是他的职责,哪里来的什么恩不恩,纵使有恩,也是朝廷的恩,与你阿玛又有何干?一个纠缠不清的私情,已经让我们说不明白了,若是再加上一个挟恩望报,我们家就更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