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对自己的生辰是再嘱咐过不可泄露给大家知道的,包括陪着克善去买礼物的骥远在内,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嘱咐骥远之前,骥远就已经将这事儿说出去了,所以当她戴着克善送给自己的新月项链,站在烟雨楼的楼台之上,看着天上的一弯新月,思念着自己的父母之时,见到庭院之中出现了一盏灯,两盏灯,三盏灯,四盏灯……越来越多的灯,在川流不息的游走,却原来是一群红衣侍女手持荷花灯伴着琴声在翩翩起舞,是真的很惊讶,忙叫了云娃来看,等再看到那些侍女们最后还用灯排出了一弯新月,这惊上就又加上了许多的喜。
云娃对新月是忠心的,见她一展方才的愁眉,满脸惊喜的样子,也很是欣慰和感慨,“生日不该寂寞,就该这样热闹些才好啊。”
新月正要说话,雁姬拨来的丫环墨香就急匆匆的来禀报说,“格格,里来人了,说是皇太后有赏。”
“是吗?”新月又是一惊,赶忙带着云娃走下楼去,而这时努大海一家人正在楼底下等着她和世子过来,以便奉着他们一同去接旨呢。
新月一下楼,抬眼间就接触到努达海的眼光,那样温柔的眼光,那样宠爱的眼光,让她心中怦的一跳,整颗心都热腾腾的,再转眼看向雁姬,那么高贵,那么典雅,美丽的双眸中,盛载着无私的坦荡,让新月的心中又怦的一跳,喉咙中竟然哽住了,环视着大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老夫人心下正惶恐呢,也没注意太多,见格格下来了,又见世子也在莽古泰的陪同下过来了,就忙行一礼道,“奴才们已经着人去迎中来人了。”
新月忙伸手相扶,“老夫人怎么又跟我客气了呢?”
在这个时候老夫人也没心情和时间与新月格格客套,起身后就马上出言提醒道,“格格,中的人应该快到了。”
“那,”新月点点头,“我们这就过去吧。”
有着“万寿无疆”的事儿垫底,唐嬷嬷等人虽包容能力上涨了许多,却也不欲在这个随时有可能再出点儿让人无法想象之事的地方久留,将赏赐下,并不多做寒暄,对努大海留宴的挽留也予以了婉拒,不过乌嬷嬷在临走之前还是寻机点了老夫人几句,让老夫人本就已经不安之极的心更加忐忑了。
珞琳的心情却是好得很,在为皇太后对新月格格和克善的疼爱表示了羡叹之后,又兴致勃勃的对新月格格开始讲起他们是如何为她准备庆生之事儿来,尤其是她阿玛对那“灯火月牙”训练之上心,更是说得仔细。
新月感动的热泪盈盈,“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都不必说,”努大海很欣慰的笑着,“这只是咱们一点儿小小的心意,只要能让你感觉到一些温暖,就是咱们所希望的了。”
“温暖何止这些?”新月更感动了,手抚着口说道,“这儿满满皆是,满满皆是。”
珞琳这时候却又闹着努达海,说等自己过生日之时,让他给自己也排一个玉佩出来。
老夫人却再也没心思寒暄了,强做笑脸说道,“好了,天也不早了,让世子和格格早些歇息吧。”又叫着努达海,“我有话要跟你说,让骥远和珞琳送雁姬回去吧。”说着看了雁姬一眼,雁姬会意的对老夫人点了点头,“那儿媳就不送您了。”
看着大家纷纷离去,院子里立时也静了下来,新月下意识的伸手着前悬挂的“新月项链”,觉得自己简直掂不出这个生日的份量,它太重太重了
不提老夫人是如何教子,以及雁姬是如何提醒儿子和女儿,只说第二天一早,唐嬷嬷等人回到中交差,因怕会把皇太后气出个好歹来,她们在一出内大臣他塔喇努大海的宅第中之后,就商量好了,让王嬷嬷和乌嬷嬷分别先去禀报小佟佳氏和宜妃,唐嬷嬷则先拖些时候,等着那边的决议出来,以期皇太后不会因气伤身。
宜妃却先气了,而且气大了,“什么?”她柳眉一竖,眼睛也瞪了起来,“你听真了?他们真是那么喊的?”
“回主子话,”乌嬷嬷赶忙说道,“这种事儿,奴才哪敢撒谎啊?当时也不是奴才一人,这话,大家是全都听清了的,唐嬷嬷当时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出言喝斥了。”
“一群不知死的东西,”宜妃恨恨的低骂一句,又强按下怒气,“你接着往下说。”
“是,”乌嬷嬷继续回话道,“奴才们进去之后,内大臣家的老夫人和夫人面儿上有些惶恐之意,其他人的神色倒很平常。”
“平常?”宜妃冷笑一声,又再问道,“那端亲王府的格格呢?对此等僭越之语,她就没什么反应吗?”
“或许是格格稳重,喜怒不形于色,”乌嬷嬷措着词,“奴才并没有看出格格有什么不愉之色。”
“就她?还稳重?”宜妃再次冷笑,随后又接着问道,“你说那格格没有不愉之色,这是在赐赏之前,还是之后?”
“回主子话,都是如此。”乌嬷嬷弯腰说道,“就奴才看来,在赐赏之后,格格还更显欢喜一些,对皇太后及主子对世子及她的疼爱,也是感恩不已。”
“这可真是俏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宜妃摇摇头,又皱皱眉,“不过,不管她是瞎子,还是聋子,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备舆,更衣,去延禧。”
小佟佳氏也正气恼着呢,宜妃的娘家家世不是特别显,佟佳氏可是皇亲国戚,皇后就出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当今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