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哔……”
“哔……”
“哔……”
“哔……”
他不甘心,挂了再拨,挂了再拨,一连拨了四五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白阳想,一次两次,还可能是人多噪杂,兰兰没听到手机铃声。可这么多次……一定是在故意避开他。
他有些绝望地第六次拨了过去。
没有意外,最后等来的……依然是“哔……”的一声,好像雪崩前落下了最后一片雪花,“啪嗒”,好像心里有个角落突然坍塌。白阳呆呆地捏着电话,不觉红了眼眶。
十年相思,他终于鼓起勇气找到她,鼓起勇气告白,……可是结果如此惨痛。他还有什么必要如此执着不放?互相喜欢的追求叫爱情,单方面狂热的追求是骚扰。兰兰不接他的电话,只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吧。
电话里寂静无声,四周也是一样,只有他的脚步踏在圆鼓鼓有些硌脚的街巷地面,发出一声声“哒哒”的轻响,好像是他的心在破碎。
他忍不住伤感地开了口:“唐兰兰……你不接受我,也不用躲着我。我们是老同学啊,羽阳中学初二三班。我知道你不记得我,可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知道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以为……这一辈子,我们也就这样了。我时常想,也许三十年后,老同学聚会,你牵着儿子,我牵着女儿,大家相视而笑,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可是……”
“¥……)——……¥”电话里猛地传来一串叽哩咕噜的外文声。
他吓了一跳,猛地清醒过来。这些话,他存在心里十年了……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说,甚至包括兰兰。怎么会在决定放弃的时候说出来呢?这样不更显得他太卑微太可怜了吗?要不是系统提醒,他是要准备说多少不该说的话?!
他惊慌地盯着手机,手指颤抖着,脑子里空白一片,完全记不起来,按哪条键可以删除……。
“叮……”的一声轻响,信息发送,电话自动挂断。
白阳站在街巷中,呆愣了半天,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天意如此,他心底里某个地方又升起模糊的期待,也许,兰兰听了这段话会改变主意?
*****
兰兰此时正被裹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刚才她出了餐馆,心里又恼怒又难过,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木呆呆地,就顺着人流向前走。
没想到,这一晚,河边街上有露天的摇滚音乐活动,主办方搭了高高的舞台,黑色的幕布上挂了四五个大灯,照得台上台下亮如白昼。
表演者是葡萄牙小有名气的乐队。这时,音乐进入高潮,也不知是锣还是鼓,响成一片,一头卷发的主唱正在舞台上嘶声狂喊,下面的观众也不遑多让,男女老少,举手摆臀,跟着狂叫扭舞,嗨到不行。
明明一个字也没听懂,但被这狂热的音乐和人群一阵轰炸,兰兰也开始跟着摆动身躯。
也许音乐就是这样神奇,能让伤心的人欢笑,孤独的人温暖,安静的人疯狂。
兰兰渐渐热血沸腾,开始跟着周围的人群一起狂喊。反正也没有人听得清她在喊什么……
“盛君豪,你个恶心的王八蛋!”
“蔡维安,你个恶心的绿茶小三婊!”
“我祝你们两个贱人白头偕老!”
乖孩子兰兰骂人词汇极度缺乏,平时又太淑女,骂不出口。现在这样大声地发泄痛骂,好像这半个月以来胸里的郁闷也随着痛骂声一起消失,感到空前的满足,可又有些寂寞。一个人的身影蓦然跳上心头……。
“白阳……好可惜你不在。”
从头到尾,她完全没有听到任何一通白阳的电话铃声。
*****
被她痛骂的那两个贱人,此时正在向停车的地方移动。
他们出了餐馆,见街上人实在太多,盛君豪又迫不及待地想去羞辱白阳,就说直接去停车的地方。
蔡维安本来也累得脚软,当然是顺着他。
两人走了一阵,街上渐渐没了人,蔡维安才软软地开了口,语气刻意地讨好关心:“盛哥,刚才我好担心,生怕那个莽汉打了你。他是个破石头,你是个细瓷碗,跟他硬碰硬,多不值啊?”
盛君豪现在心情极佳,又想她刚才确实立刻去拉白阳劝架。他侧眼看她,朦胧的光线下,蔡维安显得很娇媚。他心里不由一动,还是这个女人懂事又对他好,虽然颜值差了一点,可是……他愤愤地想,那个可恶的唐兰兰还矮呢!
“他打我,你担什么心啊?”
蔡维安娇媚地推了他一把:“你好坏,明知故问,人家担心你也不行吗?”
“我知道啊,还是你好!蔡维安,咱们再在一起吧!”不说别的,至少有她,这旅途不寂寞。
蔡维安嗓子里都能滴出水来:“哼!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可是,我也不是你想好就好,想甩就甩的!想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