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错十几年以来,最为舒心惬意的一餐饭,因着知道这里面凝聚着小妻子的一番心意。
这是裴羽嫁给他之后,最为舒心惬意的一餐饭,她看得出,他的喜悦、享有都是发自心底。
饭后,神采奕奕的如意从宫里回来,一身的毛蓬松发亮,一看就是回来之前洗过澡了,且已吃饱喝足。
它和夫妻二人腻了一阵子,便回了自己的窝。
萧错跟两名工匠给它新建的小房子已经替换掉了旧居,空间更宽敞了些——能放的布偶、不倒翁更多了些。它现在是很恋窝的大狗,没事的时候,最爱窝在自己的小天地玩儿身边的玩具。
萧错看了一会儿书,便知会裴羽一声,去沐浴更衣,转回到寝室,倚着床头看书。
过了一阵子,裴羽裹着披风回来了,一头长发已烘得七|八分干,用一根银簪绾在头顶,她在床前解下斗篷,现出藕荷色的寝衣。那样雅致柔和的颜色,将她衬得更添几分娇柔。
他微眯了眸子。
裴羽只顾着沐浴之后的冷,匆匆忙忙滑进他的被子,拱到他怀里,“真冷。”
“几步的路,至于冷成这样?”萧错虽是这样说着,却放下书,将她揽到怀里。
“这还能做戏不成?”裴羽搂住他,过了一会儿,满足地叹息一声。
这就是缓过来了。他唇角上扬,拍了拍她的翘臀,“走了?”指的是她的小日子。
她轻轻“嗯”了一声。这个月不凑巧,十四来的,十五进宫那日,可真是把她熬得够呛,百无聊赖时,强忍着才能不在人前打瞌睡。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问。
“昨晚。”
“那怎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做什么?”她嘟了嘟嘴,“又不是讨便宜的事儿。”
他轻轻地笑起来,“让你占便宜,你总不肯,怪谁?”语毕,低头索吻。
这一晚,她能感觉到他的些微不同。温柔时更温柔,激烈时更激烈,温柔时似在对待不可错失的珍宝,激烈时那份热情似要将她融化、吞噬。
自然,她亦无法忽略自己的不同往昔。以前,只是她喜欢着他,如今,是两情相悦。心头感触的不同,全然反映到了身体上。由心而身的、发生在同时的需要与被需要,是她愿意享有并沉沦的欢悦光景。
鱼水交融,大抵就是这情形吧。
昏昏睡去之前,她有些歉疚地对他道:“我请顾大夫来过一趟……她说我自幼身子骨就有些虚弱,眼下用药膳调理着最好,到底是药三分毒……”
萧错吻一吻她的眉心,“那就听顾大夫的话。”
“那……就不能很快有喜脉了。”
“不急。”萧错微笑,“孩子这档子事,随缘就行。我想要个女儿,是想着她的性子若是像足了你,那该有多叫人喜欢?我想和你一同宠着她长大,想想就是满心的喜悦。但若没有儿女的话,我们携手到老,也是一桩美事。亦或你只肯给我生几个儿子的话,那我也没辙不是,加倍地宠着你就是了。”
裴羽被他的言语引得笑起来,轻轻捶了他一下,心海却如三月烟波,荡漾着融融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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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萧错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更衣、用饭、出门。
到了外院,管家迎上前来,呈上一份帖子:“是季三公子的帖子,他今日下午便能收拾齐整,离京返乡,在走之前,想见一见夫人。”
萧错略一思忖,道:“让他来。”
☆、77|第077章
077
季兴楠站在垂花门外,望着裴羽的身影缓缓而来,神色木然,心头茫然。
裴羽走到他近前,屈膝行礼,“季公子。”
季兴楠下意识地拱手还礼,张口欲言时,留意到了她对自己成为的转变,便低低唤一声:“萧夫人。”
裴羽侧目望向花厅的方向,“怎么不去花厅呢?”
“不必。”季兴楠道,“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便走。”
裴羽也不勉强,示意木香带着随行的丫鬟退后一段,揽了揽身上淡粉色缎面斗篷,“请说。”望着他的时候,心里不是不为之遗憾的。多年的苦读,满腹的才学,起码十年要搁置,不能用来振兴门楣、报效朝廷。她知道那份读书的苦,所以痛惜。又因知道缘何而起,稍稍有些怒其不争。
可是,那是关乎心性、品行的事情,作为外人,唯有缄默。
季兴楠静静凝视着她。淡粉色将她衬得宛若出水芙蓉,斗篷领子上的雪兔毛贴着她的下颚,在微风中轻轻浮动,让她更添一分稚气、可爱。
再不会有比她心性更洁净的女孩。
再不能看到这清丽绝尘的女孩。
他清了清嗓子,“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到底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裴羽语气柔和,“这种话,原不该由你问,我原也不需答你。”
“是,我知道。”季兴楠颔首,“只是,我总该听你亲口说出,才能放心,才知自己是否做错。”
裴羽有些无奈。他行事的对错,为何要与女子联系起来?转念想到皇后,她失笑,轻声道:“那么,你是不是也要进宫问问皇后娘娘?是不是要她亲口说出不是善妒之人,你才认同皇上的发落?”
季兴楠闻言一怔,继而便是意外。他没想到,她竟知道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另一个原由。
当日,他与翰林学士、两名编修到皇帝面前争论对错。起先,皇帝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后来,翰林学士委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