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昼苦笑道:“他死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他。你还要等吗?”
“等,臣又没有重要的事情做,等着就好了,慢慢等,总会有一个结局的。”
“等他,兴许也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
元昼看着谢庭微微弯下去的背影,他转过头去看着徐钰:“你看,他说他愿意等。我也愿意等你,等你好起来。”
等?
徐钰微微侧了侧头,等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镜十二:还好我没叫镜一百八十四
☆、四十七章
元昼终究是妥协了,他将一件恭肃帝穿过的龙袍递给谢庭,命谢庭带去邢阳燕王旧宅里安葬,恭肃帝真正的遗体葬入皇陵,长眠在姜贵妃身边。
陵墓石门关上的那瞬间尘土四溅,谢庭远远看着元昼身影晃了一晃。
这一位帝王终究是入土了,恩恩怨怨也该了解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在黄泉相见,又会掀出一阵什么样的风浪来。
登基大典谢庭没有看到,那时候他正抱着一个沉木匣子坐着船一路向南,他孤身一人走的低调,也就没人发现他究竟是去做什么。
江水滔滔,船公接了他的银两,一路咧嘴撑船顺流而下,谢庭回头看着京都在自己眼中成为一个小点,心中竟难得的有些欢喜。
“公子这是要去邢阳做什么去?”
谢庭坐在船尾道:“去拜访一位故人。”
船公笑的胡子都在抖:“那可是个好地方,邢阳的姑娘俏着呢,我年轻的时候在邢阳讨过一段生活,那时候那边还归燕王管辖,这说起来一眨眼三十年过去了,我也从小伙子成了糟老头子,人生啊,弹指一瞬……”
人生啊,弹指一瞬。
谢庭笑了笑,人生短了好,这样就不会难过的太久。
“这说起来就是先皇了,先皇年轻的时候长得好看,脸可俏了,引得一群小姑娘魂牵梦萦,天天守在那王府门口等着先皇出来看自己一眼。可惜了,先皇天天板着一张脸谁都不看……哈哈哈哈。”
船公话多,江水又急,谢庭慢慢听着他说那些陈年旧事,偶尔也会附和一两声,这路途倒也过得并不难熬。
又倒了两次船,谢庭终于到了邢阳燕王旧宅,旧宅大门紧锁,石阶上倒是干干净净的,谢庭抱着匣子上前敲了敲门,大门咯吱打开了一条缝。
里面一个白发老媪露出来小半张脸:“谁啊。”
谢庭道:“大理寺少卿谢庭,送人来的。”
老媪听了这话把门打开了一个可供一人侧身进来的缝隙:“是你来了啊,陛下的信一天前刚到,你来的也算是及时,进来喝口水吧。”
谢庭侧身进去,盯着这座旧宅仔细看了看,这座宅子虽说是破旧,但是当年的气势还在,谢庭跟着老媪进了一个小花厅,老媪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凳子让谢庭坐下,又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还是说你后面还有人?”
谢庭微微起身:“就我一人来。”
他说完这话,将匣子打开露出一件龙袍,老媪看着那件龙袍愣了一下,伸出那双枯瘦的手接过谢庭的匣子。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先皇果然没来,他有白等了这两年。”
谢庭知道她说的是谁。
老媪将匣子抱走:“老妇过会子再来安排谢大人的住宿,等明天咱们一块上山将这件龙袍和那人合葬了,也算是成了他们两个的心愿。”
谢庭点点头,自己坐在花厅里面喝着凉茶,日头渐渐偏西,谢庭在这座老宅子里面压抑的慌,想着要出去走走,刚刚走出花厅便又被那老媪拦回来了,老媪将他安排到一件客房里面,又安排下人过会端饭过来,便又消失了。
谢庭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熬到了天蒙蒙亮,便被一个年轻小伙喊起来,说让谢庭吃了饭去后门找赵姑姑,谢庭吃完饭到后门时,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了。
谢庭打帘上去,看到昨天那老媪端坐在马车里面冲着谢庭微微颔首,这想必就是那小伙子口中说的赵姑姑了,如今看来这赵姑姑应该是宫里出来的人,一举一动都透漏着规矩。
车轮滚动,赵姑姑一路上坐的笔直,谢庭渐渐的犯了困,脑袋不停的往下磕。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姑姑起身将谢庭推醒,轻轻道:“谢大人,不要再睡了,我们已经到了。”
谢庭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等下了马车发现外面的场景异常熟悉。
当然熟悉,他上辈子就是死在这座山头上,镜十二也是在这座山头上被骗,能不熟悉吗?
赵姑姑见他神色有异,询问道:“谢大人来过这里?”
谢庭摇摇头道:“未曾。”
“那就请谢大人跟着我们上去吧。”
谢庭这是才发现后面跟了几个青年男子,皆是带着工具。山路陡峭,马车到了这里便只能止步,谢庭跟着一行人慢慢走,他偶尔闭上眼睛便会听到声音。
“道长,道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吃不完的果子啊。”
“道长,道长,我们到底是要到那里去啊。”
“道长,道长……”
草木依旧,物是人非,就连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后山清净之处有一座石头砌起来的坟墓,墓碑上未曾刻字,赵姑姑见了那座坟墓对着后面人安排道:“从后面挖开,咱们进去放点东西。”
坟墓挖开,里面倒是一座挺大的地宫,赵姑姑从袖中拿出一根蜡烛率先下去,谢庭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