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时坠湖的也不止她一个啊?”宋宜笑感到身上有点发毛,下意识的反驳道。
韦梦盈哼道:“谁知道?兴许她胆子小?兴许她命不好?反正你别谁有点不好就赖我头上来——顾家是她夫家也没有这么殷勤的,你也不想想云儿如今拜在贺楼门下,贺楼同顾相是什么关系?我再不喜欢陆钗儿,至于得罪云儿的师门长辈?”
宋宜笑道:“娘说的哪儿的话?我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诡异,这不是听邓伯母说,娘从翠华山回来也觉得身上不大好,心里不放心,这才来看看吗?”
“现在你看也看完了,没其他事可以走了!”韦梦盈冷着脸,毫不客气的逐客道,“有那么多的孝心,做什么不去看看你那好祖母好继母?到底你爹死了也才五个来月,你那个同父异母弟弟年纪那么小,宋家可不正需要你这长女扶持?”
宋宜笑以为她说的是气话,故此道:“娘何必这样?我到底是您养大的,同宋家也不过是面上情——再者我那祖母有多厌恶我您也晓得,凭那边有事儿没事儿,不喊我的话,我做什么不装糊涂轻省些呢?要说真正的上心,那当然还是您这儿叫我牵挂了!”
“说得好听罢了!”韦梦盈听了这话,目光柔和了一瞬,随即又嘿然道,“我可记得我害过你呢,你记性那么好怎么会忘记?”
“娘非要说那些不痛快的我有什么办法呢?”宋宜笑叹了口气,“所以说我要怎么做才好?跟您说好话您觉得我只是甜言蜜语的哄您,跟您说了逆耳之言吧您又说我不孝——早点您不要生我下顶好了,是不是?”
母女两个遂不欢而散。
宋宜笑离开衡山王府后,总觉得陆钗儿这情况不大对劲,寻思了半晌,想起来当时同她一块救起韦梦盈的,不是还有个韦婵吗?
便盘算着改日派人请韦婵过来小聚,顺带问问这事儿。
之所以不亲自去韦家,倒也不是瞧不起韦婵,主要还是韦家是她嫡亲外家,不比其他人家。宋宜笑若过去,曹老夫人、穆大.奶奶等长辈肯定都要出来陪着说话的,那么多人一番寒暄下来,大半日功夫差不多也过去了——她这会有了女儿,时间一下子紧张起来,可不敢随便浪费。
但回到燕国公府后,锦熏上来提醒她过两天就是梁王嫡长子的满周宴,宋宜笑之前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这会忙忙的预备贺礼跟到时候穿戴的衣裙首饰,暂时倒抽不出这个空了,只好叮嘱左右,待忙过这一节,再去请韦婵。
梁王夫妇的这个嫡长子,之前蒙显嘉帝赐名陆承瑰,但因在娘胎里时着了暗手,生下来之后一直病恹恹的。一大群乳母丫鬟围着转,更有太医随时待命,如此琉璃人儿一样养了一整年,到十一月十九这天抱出来,依然不尽人意。
“瞧着还没清越大似的。”谢依人看过之后,待梁王妃走远了,忍不住小声同宋宜笑道,“这孩子比清越大了三个来月的吧?”
“这才两岁,好好养,总会好起来的。”宋宜笑也觉得陆承瑰这情况不是很好,从前芸姑说,得非常精心的养才能养大——不过,想到大红缂丝织金麒麟襁褓里那瘦弱的婴孩,她心里也有点打鼓:这情况真的能养大吗?
不独她们两个对陆承瑰的身体没信心,来道贺的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均怀疑梁王夫妇迟早会遭受丧子之痛。
许是梁王夫妇自己也没把握,周岁宴后不几日,宫里传出消息,道是梁王去求了端化帝,册封自己嫡长子为世子——显然是想借圣旨以及世子的身份,给这孩子加一加福泽,好教他平安长大。
这消息传出来后,众人都说梁王妃真是好命,原本只是被家族放弃的庶女,却因嫡姐病故,非但嫁与皇子做了王妃,还摊上了梁王这么个知冷知热有情有义的丈夫,哪怕生了个先天不足的儿子,反倒越发惹梁王维护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福气,委实叫人羡慕嫉妒恨。
原本陆承瑰的周岁宴之后,宋宜笑就打算请韦婵过府一叙的,然而正念起此事时,端木老夫人却派了人来,说有事相商。
这位老夫人前些日子虽然同燕国公府和解了,但和解之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们,这会忽然相召,宋宜笑自不敢怠慢,忙换了身出门的衣裙,领着人赶了过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端木老夫人看起来比才到帝都时瘦了些,不过气色倒好了不少,望去精神奕奕,竟仿佛年轻了好几岁,看到宋宜笑郑重其事的前来,难得露出笑色,温和道,“只不过由于明年开恩科的缘故,有几位故人有意下场,不日将抵达帝都。我寻思着,阿虚要不要认识下他们?”
宋宜笑心想锦绣堂已经没了人,城阳王府当年也是全军覆没,端木老夫人又哪里来要下场参加春闱的故人呢?
就怀疑是不是端木氏的旁支子弟之类?
她之前得过简虚白的话,端木老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但凡能答应的要求,总是不能拒绝的。
所以此刻便道:“能入姨祖母的眼,必是国之栋梁,夫君能得美玉良材为伴,定然也是不胜欣喜!只是不知这几位几时抵达帝都,我们也好遣人前去迎接?”
“朝堂上的事情咱们女眷往往不如他们男子了解。”端木老夫人闻言却摇头,和蔼道,“这事儿还是问过阿虚之后,让他作决定吧!”
顿了顿,道,“我说的这几位故人,其实同你娘家也有些关系:是西凉沈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