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就到医院这地方来了呢?
温柠稍显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满满的惊讶,展越则强忍着手臂失血的难受,勉强扯唇一笑,“你昨晚淋了雨。”
嗯?
温柠揉着脑袋,足足好几秒钟才想起来。
“嘶——”她刚抽动了一下双腿,立刻又倒吸了口凉气。
展越迅速从椅子上站起身,紧张的看着温柠:“怎么了?”
温柠动了动自己的腿,明显感觉那股刺痛仿佛比昨天晚上摔倒的时候还要严重,秀致的眉心早已经忍不住皱成了一团,“我的腿……”
腿这一疼,昨天晚上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温柠并没有回家,整个世界仿佛都漂浮着让她喘不过气的二氧化碳,看着路边上行人的目光,时不时的飘落在她身上,她越发难受。
想去医院看母亲,却不想母亲担心,直到最后,她自己都毫无察觉,等醒过神来,才注意到周边密密麻麻都是墓碑。
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吧,什么事都由着她,温柠那时候的生活,还真是过得无忧无虑的。
但这样的生活一朝失去了,足足三年时间,她都没有喘过气来。
就这样坐在墓地里,天色已经漆黑,温柠也没有想到过要离开,直到天空中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瓢泼大雨开始冲刷着这个世界,她才想起来应该回去了。
当然,后面那么狼狈的回忆,她这辈子也不想再回想起来了。
展越微微皱眉,听见温柠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他二话没说转身掀开了盖在温柠腿上的被子。
“伤到什么地方了吗?”展越小心翼翼争取不会触碰到温柠的双腿,隔着病号服配着的裤子,他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刚才那一动,钻心的疼持续着也没有消退,温柠艰难的哼了一声,抿着干得难受的嘴角,艰难的开口:“右腿,膝盖。”
展越点点头,知道温柠这样说,大半都是受伤了,刚好病号服的裤子够宽大,一条裤腿大概都能塞入温柠一双腿了。
他小心翼翼将肥大的裤腿网上一圈一圈的卷起来,一直卷到露出了伤口周边的红痕,黝黑的眸子,才终于沉下来。
裤腿再小心翼翼的卷上去了一圈,膝盖上那看起来已经面目狰狞的伤口,就尽数落入了展越的眼底。
只短短刹那时间,展越黝黯如深潭般的墨瞳,迅速的蒙上了一层薄冰,危险的气息跟着爆发,出口的声音,已经冷得一点也不像温柠认识中的展越。
她勉强忍住了心脏在看见他的瞬间爆发出来的强大的恨意,吸了吸鼻子,很十分无辜的轻声问:“很严重吗?”
“我妈来找你,你告诉我一声,很困难吗?”
展越没有回答温柠的问题,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膝盖受伤的地方,凉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良久,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他不是圣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将温柠时时刻刻都捆绑在他身边,他完全可以养活她。
可,爱一个人,她自由的翅膀,他又怎么忍心替她折断?67.356
所以,他将她当做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看待,她就将他当做陌生人吗?
强势的怒火好像病毒一样,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几乎传染到了整个病房的空气。
温柠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展越紧绷的下巴线条,她半靠在靠枕上的身子也僵了僵,垂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紧扣在掌心里面。
展越眸光冰冷,下一秒,火热的掌心,却飞快扣住了温柠的腿。
温柠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差点叫出声来,但触及到展越再冰冷不过的神情,她有下意识的将快要出口的呻吟吞回了肚子里面。
“疼吗?”
修长的手指指腹按上了伤口周边红色的皮肤,大概因为耽搁了一晚上的时间,伤口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很大面积,但那鲜艳的红色,仍旧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温柠轻轻吸了口凉气,委屈的眸子不小心跟展母的视线对上,又连忙移开,心虚的点点头。
展越飞快的放开了她的腿,转身拿起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马上过来一趟!”
温柠忐忑的瞅着展越背转过身躯,就算打完了电话,也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黑眸深处的苦楚一闪而过,嘴角抿着一抹苦笑,她慢慢垂下脑袋。
萧何很快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脸着急的看着展越,又看看躺在床上,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但情绪明显很低沉的温柠,“这是怎么了?谁出事了?”
展越扭过脑袋,看也没有看上温柠一眼,修长的手指指着温柠受伤的膝盖:“快点处理一下。”
萧何转身,刚才只来得及看两个人的脸,根本没有注意到温柠裸露在床上的一条小腿。
“这是怎么了?”一看,那伤口被磕破的形状很明显,萧何皱眉,“昨天晚上弄得?怎么没有及时处理?”
展越眸光黝黯深不见底,冷冷的盯着温柠膝盖上的伤口,“这,是不是应该问你的员工了?”
昨天晚上情况太着急,展越也没有来得及注意到温柠膝盖上居然还有伤。
不过那会儿也根本怪不得他,他抱着温柠到医院的路上,温柠身上湿哒哒的裙子将膝盖掩盖了起来,就算他想要注意到也根本不可能。
但是护士给温柠换